尤川站的位置只能看到黎之清的背影,不过单看对方说话时略微交替的小步伐和两手勾在一起的动作,他就能大概猜出黎之清现在是在干什么。

在某些方面,尤川对黎之清实在太过熟悉,他看着对面那只晃悠悠地把尾巴翘起来的小狐狸,无声地在跟拍身后勾唇笑了笑。

拿到一半的线索,黎之清立马冲冯梁秋使了个眼色,招呼一声就快步往别的任务点走。

陈竹青“哎”了一声想叫住他,可惜那边大长腿一迈就很难抓到人影。

“请问,你们有谁身上带了纸笔吗?”黎之清催着冯梁秋绕过一个弯,停下来转向后面的人问道。

艺人想要这种小物件一般都是直接向助理伸手,但是黎之清没真把尤川当成助理,他自己又是不用太过注意外形修整的人,许多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来时也就没让尤川像别的助理那样随身挂着背包。

黎之清的询问对象是几位跟拍和冯梁秋的助理,然而最先给他回应的却是肩上没包一身轻的尤川:“我有。”

黎之清没料到尤川还会带着对自身来说没什么用处的东西,怔了几秒才抬手接下递到自己眼前的纸笔:“……我们不是没有带包吗?”

尤川笑了下,把外套口袋的边缘用手撑开,展示给他看。

这件外套是中长款式,表面看着没地方装带物品,其实身体两侧各有一个隐藏口袋,又大又深,设计很巧妙,即便现在里面装了不少东西也不显得鼓胀。

黎之清往里面扫了一眼,眼睛顿时睁大了一些,他竟然还在一堆叠放整齐的小物件里看到了自己经常随身带着的各类奶糖。

黎之清一脸懵地抬头看向尤川。

尤川接收到他的视线主动解释:“我看他们都带着东西,就简单准备了一些。”

这个“他们”明显就是其他嘉宾的助理了。

尤川原本是想把这些放在包里的,可是黎之清在录制的头一天晚上直接把带来的背包收进了行李箱,还说要跟他轻装上阵,尤川只能顺着他,退而求次地拓展了口袋业务。

冯梁秋是在剧组见识过他们相处时的微妙气氛的,生怕这两人当着三四个摄像头搞出什么幺蛾子,忙凑过去一拍黎之清的肩膀:“要纸笔干嘛,你想写什么?”

黎之清还懵到直接屏蔽掉周围的环境,表情一直管控得很好。

他垂下眼睛,从便签本上扯下来一张,撕成同纸条一样的大小,回答说:“把线索上的内容改一改,记个错的。”

“我去,”冯梁秋被他这招震住了,接着就冲他比了个拇指,“套路够深啊朋友。”

黎之清一巴掌把他拇指拍下去:“不然怎么办,这线索不是针对一个人的,被解出来直接玩完。”

他说完瞥一眼满脸写着不明白的冯梁秋,解释说:“这几个字拼出来是一句诗,‘红衣脱尽芳心苦’,写的是荷花。”他把纸条捏在手里抖直了,“今早就我们三个的座位上摆了荷叶鸡,万一后面还有指向早餐的提示,接下来还能怎么玩?”

大概研究完导演组的笔迹,黎之清垫着便签本就要开写。

便签本不大,写到右半边手就没有支撑点,黎之清手一歪就写歪一个笔画,只能再撕一张从头来过。

这次笔端刚被他转过来捏住,尤川突然连本带纸的伸手拿过去,直接平铺在手掌靠近指尖的地方。

黎之清只顿了下笔就反应过来,按住纸的边角就低头开始落笔。

尤川个子高,手也大,掌面绷得又平,最重要的是跟一块垫板一样稳得离谱。

“好了。”黎之清写完最后一个字,抬眼对他笑笑。

尤川点了头,取出他手里的笔合上笔帽,和便签本一起装回兜里。

冯梁秋看几位跟拍面色无异地把这段拍下来,正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污看人基,就听自己的助理在后面低低笑呼一声:“互动真的好萌啊……”

冯梁秋:“……”

看来是跟拍老师们心思太直,他还是比较正常的。

黎之清才把原版纸条毁尸灭迹到一半,陈竹青突然跟搭档从廊桥那端拐过来,见到他们两个松了口气,边过来边抱怨:“你们跑得也太快了!”

黎之清手里还抓着撕到一半的纸条,听到身后的动静赶紧把纸随便一团,刚想塞进上衣袖口就被尤川伸手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