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荷喝不惯,一小口便放下杯子。
彭亦文撇嘴:“我替大哥办事。云围村起火,村民们的家也被烧了,村里的村民基本上都受了伤,有人甚至被毁了容。我去慰问他们给他们送钱去的。”
邹清荷的眼睛越发亮了,云围村以及齐宁在云围村受伤的事柳大哥跟他说过。想不到跟彭家也有关系……“云围村的事跟你们彭家有什么关系啊?”
“不巧得很,那块地早被我大哥标下来,打算改建渔场。”
“改建渔场?意思是把自各为主的渔民统一规范化吗?”
“嗯,是的。现在经济不景气,本港的资金大量外撤,我大哥认为这是好商机,在经济低谷的时候应该吸入。只要挺过这几年,一旦经济复收利润就可以成倍的增长。他认为现在把资金投入高竞争的国外市场还不如把目光放在本港与大陆。”
“你大哥决定是对的。”邹清荷佩服道:“国外成熟的经济市场资金饱和竞争激烈能赚取的利润按比例分配,其所得必定不多。把饱和的资金流向贫瘠的市场可以带动新一轮的商机。”
彭亦文把目光转到他脸上:“你对这个有兴趣啊?”
柳逐阳耸耸肩:“他将来负责养活下溪的。噫,下溪呢?”
“柳大哥去警署了。对了,彭亦文,云围村无缘无故怎么起火了?”
彭亦文叹了一口气:“警方还没给一个答案。不过啊,改建渔场被一部分村民反对。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让大哥头痛去。”
柳下溪没找到齐宁。
柳下溪去圣玛丽医院打听了一下,连没有清醒的小丁与其他重伤的手下也从医院消失了。
齐宁撤回去了么?紧急到连招呼也来不及打一声么……柳下溪叹了一口气,盯着医院的大门足足有三分钟。
医院啊……他跟这家医院蛮有缘的,柯风的弟弟木令也住在这家医院的,不知道他们兄弟回新加坡了没有。柳下溪眨了眨疲倦的眼睛,有心想去看看木令。抬起手腕看表,时间不早了,该去警署了。计算一下时间,从最初得知金铭的死亡到讯息传到北京……再由北京派人到香港……争取在北京来人之前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吧。
金铭的尸体没被解剖,静静地躺在在停尸间。
致命的伤口只有一个,正对着心脏。
“柳下溪,你怎么看?”同行的王督察(此人就是柳下溪在英国进修时认识的香港警察,这次来香港得到他大力相助)问。
“出血量非常少,杀人者杀人的手法非常熟练。”柳下溪再次认真检查了尸体,没有其他的外伤。这具健康的成年男性躯体到底是不是林天杰本人?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回答Yes或者No。
“凶手是职业级。”王督察点头:“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从尸体来看,死者生前做过整容手术,我们从这个方向着手,查到了为他整过容的医师。你让人送来的DNA资料经过检测与死者一致,看来死者就是你在追捕的林天杰。”
柳下溪咧了咧嘴,欲言又止,果然与他推测的一样。
他心里却堵得慌。
“既然他是林天杰,这肯定是一起杀人灭口的案件了。死者跟人神秘地约在公园见面,对方却姗姗来迟,并且出其不意地杀了他。
对方的手脚很快,你昨天才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林天杰改头换面的,结果人便死了……也真凑巧。看到尸体的时候,我忍不住怀疑到你头上。要不是你昨晚跟我们在一起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的话……柳下溪,柳下溪!”王督察见柳下溪又神游,不由得大声叫道。
“我想见见给他整容的医生。有没有医生的资料?他是私人诊所还是大医院的临床医生?”柳下溪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位医生的?”
“听说在经营上出现了问题,金铭隐住过一段日子,他的邻居说有一位医生常出入他家。这位邻居指证了李医生。”
“……真巧!”柳下溪点点头,目光炯炯地盯着王督察。
“李医生也爽快地承认了,他拿出了整容过程的证据。我们验证了证据确定其真实性可以列为呈堂证供。”王督察显然听出柳下溪的语气里带有怀疑,不由得分辩道。
“既然此人是林天杰,那么真正的金铭在哪里?”柳下溪问。
王督察回答不出来,他们破案的方向完全用在证明死者是不是大陆通缉的要犯,把真正的金铭给忽略了。
如果死者不是金铭,真正的金铭又在哪里?如果死者是真的金铭呢,林天杰又在哪里?柳下溪闭了闭眼睛,他记得金铭身边有过一位女伴……香港警方接手这案子时间还短来不及查证各方面的线索……找不到齐宁啊,本来想从他那边查明有没有人动手脚换了林天杰的DNA样板。看来,只能依靠香港警方搜寻金铭以前的医疗报告或者寻找别的途径。柳下溪嘴角一弯笑道:“王督察,不如把侦查的方向变一变,查查金铭这个人吧。”
“我明白了。”跟柳下溪相处过的王督察明了地点头:“你认为死者不是林天杰而是金铭本人。你怀疑他们送来的DNA样板有问题……被人偷梁换柱了?”
“需要证据,给我查明此案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发生的一切巧合过多,证据到手太容易,有一种被人送上门来的错觉。整容的李医生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