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的确是一双不错的手。特别是手掌非常厚实,手心深凹形成很圆滑的弧底,三条主线的手纹长而深,杂纹很少。手指长而有力,线形优美。
“柳队,你在看自己的手纹啊?难不成你也信什么手纹决定命运的?”
来接替朱玲看守许萤萤的两名警员正碰巧过来,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柳下溪笑了笑:“哪能呢。”吩咐他们两个几句话,这时候朱玲吃完宵夜回来了。
“找一个地方坐坐吧。”瞧着吴经理站久了冷得直跺脚,柳下溪发话了。
“去局里?”
柳下溪摇头。三人在附近胡同里找了家深宵还在营业的小吃店。不是为了吃东西纯粹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坐坐。柳下溪本人是不喜欢医院的气味儿。
“吴经理,我怎么听来听去你话里的意思不想把许萤萤目前的身体状态告诉她家人,这不合常理啊。”柳下溪把话题扯到他关注的问题上。许萤萤咽喉有硬物的事还是等医生们确诊之后再对吴经理明说吧……“柳Sir、朱Sir两位警官,不是我不想通知她家人,实在是……哎,看来你们一点也不了解娱乐圈的八卦新闻。”
“你不说我们当然不明白。”朱玲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北京的娱乐新闻鲜少提及你们香港演艺圈的事。再说了,我们是警察忙得很,那有时间时时去关注娱乐新闻的。”
吴经理显然不习惯北方的直爽与声音宏亮,盯着朱玲发怔。
“有什么就说吧,你看我们并不打算把你说的话记录下来,纯粹是私下里聊一聊。”柳下溪带着笑意道。
“柳Sir找她家人来的用意,我也明白。”吴经理蛮为难地裹了裹大衣:“要说到许萤萤的家人还真不好说。她的干爹干妈倒是有几位,可直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却难找了。她一直是与母亲相依为命,她母亲曾经是风靡港台的粤语长片的女明星。她……许萤萤她是私生女,没有人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后来,许母带着许萤萤到欧洲去了,许母开始朝歌舞剧发展。许萤萤的容貌天份完全继承于她母亲。许萤萤正式踩上舞台之后,她母亲淡出了舞台。近几年许母更是积病缠身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就在上半年的时候许母因病去世了。
”
“……这许萤萤也算活得不容易。”朱玲感慨。
柳下溪头痛啊,这许萤萤整个人陷在一团混水里……接触面越广扭曲感越强。现在又加上木令的失踪……“朱玲,许萤萤的检验报告拿来了么?”
朱玲把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递给柳下溪:“全在里面了。”她看了看表,站了起来:“柳队,我先走了。”虽然只差几个小时就要到正常上班的时间,还是想回家呆会儿。
“吴经理,你有多久没见过木令了?我是指亲眼目睹的看见。”
“木令?”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有些苦涩:“木令啊,让我想想……大约还是一个月前的新闻发布会上吧。木令出演《破茧》男主角的新闻发布会。”
“他不需要练习吗?”木令大牌到不参加剧团的排练?
“不是,是我近段时间很少回剧团。我需要在外面应酬,看场地找赞助与Fans团体会面还得飞来北京与相关人士协商。私底下与木令交集不多。木令的个性跟柯风不一样,是极玲珑的人,在剧团里上下关系都处得不错。”
柳下溪跟吴经理告别之后回分局去了。
老崔小陆都还在,没走。老崔正扒在桌子上睡哩,口水流了一大瘫。小陆在一边抽着烟两眼忒无神让人误会他正在抽大麻哩。
“口供还没录好?”柳下溪敲着桌子把老崔惊醒,笑着问道。
“可恶得很。这一个两个的嘴巴闭得紧紧的,把咱们当成阶级敌人了。开口一句:‘没律师在场我什么也不说。‘闭口一句:‘随便你们想关就关吧。‘从容就义誓死如归得跟地下党人似的,我操他MMB。”
“有律师来吗?Rin跟钟家志都不肯说,没对他们申明这是协助调查么?”
“当然有啊,他们当我们说话跟外国人似的,硬是无法沟通。您别说,还真给他们请来了一个大牌律师。姓莫,拧巴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小陆情绪也不好,烦着呢。
“律师还在?”
“走了。我们有权拘留被怀疑人二十四小时,这是铁般的律条,他小子嘴再利也是辨不过这一条的。”老崔咧嘴磨着牙:“柳队,真想吓唬吓唬他们。”
“别,你要是真吓坏了他们等着被人告吧。”小陆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渣敢做怎么不敢当呢。”
柳下溪没理会他们唱双簧,走到左边的审讯室的门口,从门上的可视小窗看了看室内只看钟家志正伏在桌子上打盹……这个的神经还蛮粗的嘛,柳下溪摇头。
右边的审讯室里Rin正在发呆。
柳下溪与小陆走进去的时候她的眼睛转都不见转动,跟失了魂的木偶一样。
柳下溪观察了她几分钟得出结论:这位少女进入了冥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