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与厕所在一起,热水器这种东西,邹清荷听都没听说过……
“花洒,水从这里出来的。这里是水开关,这里是电源开关,这是洗发液,这是淋浴露。毛巾放在这里,牙刷放在这里,干净衣服放在这篮子里,脏衣服放进阳台上的洗衣机里,我正好也要一起洗衣服呢。”一一指点,邹清荷聪明记忆力又好,不用说第二遍。
邹清荷惊叹:“我们这儿有热水器卖吗?”
“家里的人从上海给我寄过来的,只要有电就能用了。”柳下溪坐在客厅的双人沙发上,这沙发是在本地买的,木制,油的是本色漆,这里的木制家具不错,大方结实,在人体工程学上的运用恰当。
“柳大哥怎么不留在北京,反而来这小地方?人不都是往高处走么?”
邹清荷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好奇地盯着柳下溪。
柳下溪沉默下来,躲过了邹清荷探询的眼神。
邹清荷举起双手,笑道:“啊哈,我投降。柳大哥,我可不想知道你过多的秘密被你杀人灭口。”
“你这小子!”柳下溪笑了起来,伸长手臂揉乱他的头发。
柳下溪起得早。一扫初来此地时的懒散 “也该振作了。”他暗想。
翻开自己整理的这案子的资料。真的结案了吗?还有疑点存在。可惜尸体已经被火化,连骨灰也被死者的亲人带走。这里的人对凶杀案的处理方式很草率。
钉子的事是偶然还是暗示了什么?
目击证人之一的刘华……
柳下溪心一动,也该查一查此人在案发当时的动向。
心动不如行动。
大队长人不在,同事们都认为案子已经结了。今天是星期天,想看证物与档案也不方便找人回去上班,只有自己出动独自解决疑点。
邹清荷睡了个自然醒,精神特别好。一看表居然九点多了。这可是破记录了的,真舒服,柔软的大床可以翻来滚去。周围也没有漏噪音的墙,听不到小孩的哭声与夫妻的吵架打闹……真幸福啊。
出了卧室,看不到柳下溪。昨天的衣服已经好好地晒在阳台上了。邹清荷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正要洗脸漱口,门开了。柳下溪提着菜与早餐进来了,带着灿烂的阳光,晒得满屋生辉。
“柳大哥会做饭么?”邹清荷惊奇地接下他手中的菜。
柳下溪笑笑摇头:“当然是你来做,据我的推理你是一定会做的。”
邹清荷摸摸还没有生出胡子的下巴:“柳大哥说说你的推理。”
“很简单,你们家父亲与姐姐都在上班,还是没有固定上下班时间的职业。你既然是走读生。做饭菜自然就是你的家务事。”
“就这么简单的推理?”邹清荷笑。的确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是会做菜的,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饭菜算不得美味。
这是非常愉快的一个上午。
“大约就在这里。”邹清荷熟悉这条河堤,虽说那天有浓雾。他指出那天车胎破掉的大约位置。
柳下溪心中有疑惑,看到尸检报告的汪队长到底是怎么想这件案子的?
邹清荷有观察的习惯,虽说那观察还不成熟。他看着柳下溪戴着手套在地上细细寻找,明白他是在找钉子。
在铺满石子的路上找钉子……真是辛苦的事啊。
邹清荷擦着额头渗出的细汗。前面柳下溪大个的身影认真地翻动着石子。“这种执着是办案人员的精髓吧。”邹清荷敬佩地想。腿有些麻木,伸了伸腿。站起身来,一顺脚踢翻了几颗石子,其中传来了细微的金属声响。
大喜:“啊,找到了。”
与此同时,柳下溪也发出了喜悦的声音:“找到了。”同一型号的钉子。他们俩仔细地寻找近500米处,找到了几颗散落在草边与卵石间的钉子。
两人笑了起来,零散的路上行人用看疯子的眼神扫射他们。
“说说你的看法。”两人把自行车放在身后的斜坡上,柳下溪对随意坐在水泥墩上的邹清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