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倒在血泊里的芾先生,拧着双枪的齐宁蹲下,叹了一口气,扬起右手在他太阳穴上补了一枪,确认他死透,捡起他的外衣罩在他尸体上。一屁股坐在地下,抹平他圆瞪的双眼。流到嘴边的雨水——伸舌舔一舔,微咸。插回双枪,伸手拂了一把面颊,想不到这个人的死会令他流泪,喃喃低语道:“很遗憾,真想跟你公平一战,却动用了武器,对不起你……敬你是条汉子,并不想置你于死地,可惜你活着绝不会放过我。不放过我也无所谓,只是我身边有了逐阳,你跟他照过面,我不能容许你活着对他不利。上次已经放过你,你不珍惜生命,偏偏要对我的部下动手,还想抓住逐阳引出我和老六……为绝后患,你不得不死啊。”
他站起来,拂了拂湿头发,脱掉风衣抖落雨水,再重新穿好。仰天长啸三声,不一会儿巷口跑来两个人。
“你们善后。”
“长官,您……”
第一次为杀人而感到内疚的齐宁身心疲倦之极,朝他们摆摆手,带着一身湿意上了车。车内,柳逐阳蜷缩在车椅上睡着了。看着他的睡容,身上披着部下递来的大衣,暖意重新回归体内。
车开到齐宁这两天隐居的民宿(逐阳前女友帮忙找的),拒绝部下帮忙,抱着逐阳回到卧室。肋骨痛,被芾先生击中的地方,骨折了。
洗完澡,处理好伤势上了床,闭上眼睛靠着床头听部下报告周正他们的伤势……“联络不上小成,有他在……”被子里,熟睡中的逐阳感应到他的热度,顺着热源慢慢蠕动,如同树袋熊紧紧攀住他。
齐宁抚着他的头发,对汇报完毕的部下说:“通知应对小组从埋伏点撤回酒店,帮三少把行李收拾好送过来,要他们明天回国。”
部下出去后,他打开自从出国执行任务就关闭了通讯频道,一接通,传来小成的紧急呼叫:“齐长官,我把三少弄丢了。”
“没丢,人在我这儿。”
“您来了!”小成大喜,马上又问:“周正他们救出来了?”
“伤势很重,正需要你。”
“告诉我位置,我马上过来!”
“憋死我了。”柳逐阳从被子里钻出来,头枕着他的肩膀,目光落在缠绕他身上的绷带,伸手轻轻抚摸着,皱起眉头问:“半残的家伙也能伤到你?”
“以身手论,我还没遇到比他更强的。”
柳逐阳奇道:“他冲上来时,对着他开两枪不就解决了么?”
“我的自尊心不容许没交手就杀了他。”齐宁还有句没说出口:那时周正没救出又怎么能先杀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