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常在生死边缘走动的原故,齐宁内心深处对别人的生死、受伤、患病看得较淡然。当然,他是人精,轻易不表露他的真实看法。他仔细回忆和柳父短暂的会面,从气色从语气来看,柳父的身体没大问题。大脑结构复杂的柳老六,想得太多把病因复杂化。
“你们来了?”柳母见他们三人重新出现在医院,脸上没露出半点惊讶。
“妈,爸的病?”看不出柳承秉还是个急性子。
“小声!你爸刚睡着。”柳母轻轻带上门,指着柳下溪和齐宁说:“都是因为你们!”
柳承秉担心继母不说实话,抛下柳下溪和齐宁去找医生询问病情去了。
柳下溪和齐宁都是沉得住气的,他们陪着柳母下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等柳母开口说原因。
柳母却先笑了,说:“你们父亲,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年纪越大,嘴还越紧,有些心思埋住,跟在他身边的我也没看出来。听说你们四个在远方建了房子,打算抛开这边的一切享受人生。你们父亲很不乐意,认为北京和石家庄都不错,没必要跑去远方,以后见个面也难了。你们没当父母,只怕理解不了父母的心情。”她停下来不说,眼睛盯着齐宁。
后一句,齐宁不赞同,他有儿子小黑皮,早当了父亲。
柳母似乎看透了齐宁那张没表情的脸,问:“你们的新家给小黑皮预留了位置吗?”
齐宁坦率地回答柳母:“不,小黑皮要亲手去创造他的将来。”
“呵呵,齐宁你虽然有养子,但还是一样缺少父母心。”
齐宁微微一笑,虽不赞成也不想反驳柳母的话。他们处事态度不一样,看法达不到一致,没必要起争执。
母亲有心情谈笑,父亲无论是生病或者受伤都应该没什么大碍,柳下溪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念又一想:新房子的事连父母也知道?事前只有他被蒙在鼓里?也是,有大嫂那只扩音器在,想不知道也难。“妈,父亲的病?”
“你还在怀疑我说的话?他是真的想你们。”
“下溪、齐宁,我们虚惊了一场。爸没受伤,得了十二指肠炎,幸好发现得早,没形成溃疡。医生说了能治愈。”柳承秉扬着诊断书跑过来笑道。
“受伤?”柳母惊奇地看着柳下溪,旋即明白他们再次转回医院的原因。她瞳孔里溢满了笑意,摇头道:“下溪,你的职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