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齐宁和他的一群部下,他们有闲情雅致玩多余的动作?
从现场来看,溅出来的血迹主要是子弹造成的。柱子,墙壁上有不少弹痕,七八张可移动的圆形桌面上有凌散的弹孔,却找不到任何弹壳。长针、血迹与翻倒的桌椅,破碎的菜盘、杯碟再加上饭菜、酒水和纷杂的脚印,恶战的时间应该不长……。军方没有收拾好现场就离开了,这不符合齐宁的行事风格。除非——他们已经没有余力收拾现场。那些伤者很可能都是齐宁的部下,为了保护无辜的卷入者,他们必需有身为肉盾的自觉。无论此次齐宁的目的有多崇高,如果他明知很危险也敢把普通人卷进来置身险境,令他们受伤或者死亡,他都得抗起责任……辞职或者上军事法庭。攻于心计的齐宁断然不会犯这种错误,怎么也得保护好在现场的无辜者。为将者,如果单靠牺牲部下赢得战果是无法服众的。善于揣摩人心的齐宁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全身而退,他会怎么做?身先士卒,抢在部下受伤之前先去保护在现场的无辜者为此而受伤。只有他先做出表率,他的部下才能甘当肉盾,才会一边对敌一边保护无辜者。齐宁能带出死心塌地服从他的强兵勇将,能年纪轻轻盘踞高位,除了他的个人能力强之外,恐怕也是因为他能牺牲一切,包括肯牺牲自己在内。齐宁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调查詹姆斯?贝里尸体是否异常由国安出面在处理吧。刑侦处的任务只是充当烟幕和幌子还有善后。想到这里,柳下溪没有继续搜查现场。他采集了一些血样后,吩咐跟在身边的刑警们处理好现场,清洗血迹,抹除枪战后的痕迹,并叮嘱他们将所有的垃圾打包带走。
柳下溪回到楼下大厅,这边的刑警们还在盘查众人,似乎有不少人察觉酒楼外发生了几起恶斗。他朝那位落拓汉望过去,只见他垂着眼睑悠闲地剔着牙。
监视这几位可疑人士的同事悄悄告诉他:突然听到上面传来“哗啦”声,一些离窗户近的人都朝外望,被他们监视的人中,只有那个大鼻子男人有动静,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突然拎起椅子砸窗户玻璃。现场人多,刑警不敢开枪,只能喝止他住手,料不到大鼻子根本不理会他们,纵身就跳了下去。他这一闹,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有不少人拥到窗边观看他跟刑警打斗,无形中耽搁了调查案子的进度。
柳下溪从他手里拿回可疑人的速写像,指着落拓汉的问:“他有什么动静?”
“当时他盯着他身边的窗外,没其他的多余动作。”
落拓汉所在的窗户正好就是那两个人跳窗逃跑的那扇窗户下面。
同事继续说:“男服务员突然消失不见了。坐在首席上的一老一少则完全没有动静。”
“知道他们是谁吗?”柳下溪朝首席上的老人望过去,发现他正瞧着自己。他们的目光相遇后,老人朝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同事回答说:“不认识。”
能坐上首席,这老人对依诺公司而言,身份肯定特殊。梁董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柳下溪不动声色地扫视酒楼内,没在人群中发现梁董。心想:梁董不在,应该是配合同事去找名单上的人了。
同事又说:“柳处怀疑的人几个人,依诺公司的人都不认识。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
柳下溪眉头一皱没有说话。他折叠好画像放进口袋里,迈开大步朝老人走去,首席只有这一老一少还坐着。
柳下溪走过去拉开老人旁边的空椅坐下,掏出证件递到老人面前,礼貌而直接地说:“您好,打扰您一下,请问您是詹姆斯?贝里的亲友吗?”
柳下溪的证件,老人根本连看也看直接推回给他,平静地说:“年轻人,还不能放我们离开吗?”
“抱歉,请再等等。”柳下溪收起自己的证件。
听了他的话,老人身边的年轻人眉头拢集在一起,不满地说:“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要把我们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