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出这么多血可不是闹着玩的,韩贝担忧地问:“抱歉,我敲了门,你们没有听到。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香东潭道:“不用,请你出去。”
“东潭,没关系的,人家是好意。”香九如用毛巾捂着嘴,又咳了几声,说:“谢谢你,我吃过……咳咳……吃过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香东潭起身,擦掉手上的血,话里含着鼻音,“韩少爷,您帮我照顾一下师父,我去餐厅要点蜂蜜水兑药粉。”
韩贝一点头:“好的,没问题。”
香东潭从随身携带的檀木小箱子里找出一支古朴的陶瓷小药管,出门了。
香九如咳过这一趟,俨然只剩半条命,白脸儿变成青脸儿,手里攥着的毛巾沾满血水,他也浑然不觉,哆哆嗦嗦地不住擦嘴,可怎么也擦不干净,搞得脸上手上都是血。
韩贝想给他洗一洗毛巾,可手上缠满纱布沾不了水,只好跑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块来,再替他仔细擦干净手脸,满怀同情,劝道:“香舵主,我知道你会炼丹,中医一定很厉害。但是生了这么重的病,还是看看西医吧?我认识不少好医生,可以介绍给你,试试中西医结合治疗。”
香九如虚弱地笑了一笑,“韩少爷,你倒是个心好的孩子。”
“什么孩子孩子的?小老弟,你才多大?别学邱正夏没正经乱叫。”韩贝喷笑,半托半抱地扶起他,“来,别坐地上了,躺床上休息一会吧?”
香九如撑着他站起来,“韩少爷,你多大?”
“二十五。”
香九如哑声道:“我三十五了,叫你一声孩子也不是乱叫嘛。”
“三十五?”韩贝大吃一惊,差点把他给丢出去,“怎么可能?你别骗我了!”
香九如挑起唇角:“骗你干什么?”
“可是你看过去,才,才,才十八、九岁!”韩贝瞠目结舌。
香九如满不在乎地说:“我吃了几十年千奇百怪的丹药,会有副作用是正常的。”
“这哪是副作用啊?香舵主,卖我几颗驻颜美容的丹药吧,只要你开口,多少钱都行。”这回韩大少爷不是伪装人傻钱多,是真的心动了:买几颗送给自己那死爱漂亮的姐姐,美死她!
香九如苦笑着缓缓道:“韩少爷,生老病死,自然伦常,没有人可以悖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医生诊断我活不过三十岁,我一直用丹药吊着命,苟延残喘,多活了五年,在香门里,算长寿的。”
坐到床上,香九如拉过毯子,半合起细长清雅的双眼,睫下隐约有泪花,“我大半辈子生活在病痛中,活一天算赚一天,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东潭不要步我的后尘。”
韩贝打电话给餐饮部,点了一碗燕窝粥和几样清爽的小菜,让服务员送到香九如的房里去,然后下楼找到卫金钩,不容反对地命令:“我们有一辆三菱吉普,拆掉后排坐凳,加后面的储物仓,空间很大,铺上床板被褥,香九如累了可以躺一躺,剩下驾驶位和副驾驶两个人,另一辆车五个人,刚刚好。”
刘懒当场笑出声:“韩少爷真是体贴啊,请问我累了躺哪儿去?”
韩贝尴尬地卡壳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邱正夏不明缘由,但义无反顾站在韩贝这一边,“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照顾照顾生病的朋友是力所能及的,贝贝体贴别人,我还没吃醋,你吃醋了?”
换刘懒尴尬了,嘴硬:“我们干的是玩命的买卖,你们当去玩啊?他既然生病了,就回家养病去,赖着我们尽添麻烦!”
卫金钩抱手站在旁边,狡猾地闭口不语,他想骂的话由外甥去骂,他不想得罪的人也由外甥去得罪,万一闹僵了,一句“年轻人不懂事”是免死金牌,让人计较不了。
韩贝没耐心了:“哈?你说对了,本少爷有的是钱,专程去玩,体验刺激。你别废话了,照我说的做,否则就给我滚回去!”
刘懒仗着卫金钩撑腰,扯高嗓门吼:“凭什么?”
“凭什么?是不是我这个带头老大对你们太温顺有礼,你不习惯?怎么?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韩贝不怒反笑,抛下狠话,故意说给卫金钩听:“在百色定的那些装备,只付了定金。让我玩的不爽,不愿再掏钱,看你能拿到个屁。”
果不其然,卫金钩往刘懒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笑容满面地道歉:“韩少爷,这混蛋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
第9章 双生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一行人两辆车抵达百色。卫金钩早在出发之前就预定了一个僻静的招待所,在中山二路的一个巷子里,是栋四层楼的民房改建而成,一楼临街,有三家店面,其中一家卖壮锦工艺品,花花绿绿地铺整个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