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背上有伤,这时候其实背着他才是最好的。可陆濯却依然只是俯身将他抱起,避开了背后的伤口,力道使得熟练又轻缓。

苏时枕在他胸口,听着胸膛里传来稳定的心跳声,意识渐渐渺远,脑海中却悄然腾起模糊的画面。

记忆里的他是被那人背在背上的,已记不清是受了什么伤,只记得背后火辣辣地灼痛,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

他不敢再用止痛剂,因为他的精神力也已经受损,现在只有疼痛还能勉强维系住意识的清醒。对于宿主来说,身体的损毁并不算什么,可精神力如果损伤到一定程度,在陷入昏迷之后,带来的很可能就会是真正的沉睡。

背着他的身影脚步稳健,即使一直在向前走着,也不会有丝毫颠簸晃动。

铃铛系在手腕上,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晃,可那天的天气偏偏好得恼人,连一丝风都没有。

有风就好了。

这个念头几乎已是他最后清醒时的全部意识。

梦境似乎变得无比绵长,他仿佛一直昏昏沉沉伏在那片沉默的脊背上,轻柔的晃动着,温暖的体温透过胸膛,落在缓慢跳动的心口,在晴朗无风的天气里走着看不到头的路。

……

忽然,像是有一阵风吹了过来,铃铛终于清脆地响了一声。

苏时惊醒,撑身坐起,才发觉自己正躺在巡逻艇改造成的移动房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