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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次住友事件的意义才更加重要,这不仅仅是一个战术上的操作问题,更事关战略全局。目前陈远鸣的身家在对冲基金这行里并不算小,要知道此时的量子基金也不过50亿的身家,老虎基金可能还不到40亿,而远扬基金已经有了接近15亿的资本,流动资金也有8亿美元,已经可以作为猎手亲自下场。

但是这些钱却远远不足以成为“幕后”,在以巨型财阀和跨国集团为构成的全球冶金产业面前,它微小的简直不值一提。真正能够操控局势,并且从中获取巨大利益的,只有国家集团这种量级的存在。国兴,以及它背后代表的那些存在,才是一切的关键所在。而如果把目标锁定在这个层面上,现在就是必须开始准备筹划了。

有了这重重思量,对于孙国强的疑问,陈远鸣当然不会有半点隐瞒,不但详细的解释了他跟罗伯逊先生之间的协议,以及整个对冲计划的操作模式。同时也简略的分享了一些关于世界铜产业的现状。

孙国强虽然没有太多期货方面的经验,但是对于经济,尤其是国内经济还是非常敏感的。早在他们出国之前,国兴团队里就已经有人计算出沪铝与伦敦铝之间的指数价格协整关系,建立了一套让陈远鸣看起来都有点头晕的公式和分析曲线,为中国商品市场缺乏定价权的事实作出了注解。

而在国兴进入国际期铝市场,并且从中盈利之后,这样的理论性研究就得到进一步加强,结合沪铝的波动整合出了一些经验,这群真正的技术型官僚在宏观调控上往往比商人们更加敏感,当资料足够充裕,并且一步步适应了国际期货市场的规则后,他们接受并理解它的速度不比任何人差。

因此,当陈远鸣把事情摊开了说之后,孙国强轻轻皱起了眉头,“你是说,要从这件事切入定价权之争?”

“现在谈定价权还有点早。”陈远鸣摇了摇头,“但是矿业公司是个理想的介入环节,如果这次打压真的成功,世界范围就要引起一波矿业公司的洗牌,在欧美忙于对付日本时,我们能够撬一些墙角过来吗?”

国情如此,现在冲上去抢夺定价权并不切实际,韬光养晦才是目前中国的发展现状。然而清楚历史发展轨迹,也大体能猜测一些幕后的东西,种种便利条件放在那里,怎能不让人心动。只是对于产业实体,陈远鸣依旧是个门外汉,真正的矿业是涉及国家战略资源的关键产业,想要从他人手里抢这种便宜,就不是他能够操控的事情了。

孙国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如果单指铜这一块的话,我们的把握并不多。世界铜产量最大的几个国家都不在中国的势力范围内。智利、秘鲁这些南美国家就不用说了,墨西哥更是美国的囊中物,印尼、菲律宾、哈萨克斯坦多多少少也有些敌对意识,由其是印尼。目前在这些地方涉足还谈不上轻松……”

“不过……”顿了顿,他用手指点了点面前那摞关于墨西哥金融危机的资料,“这场危机倒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可以说毁掉墨西哥经济的正是过度自由化的金融体系,但凡墨方有一点心思,他们就该加大对于实业的建设,切入一个被摧垮的经济体系,想来要比平时容易太多。在你看来,墨西哥大概多久能恢复元气呢?”

“很快。”陈远鸣答的异常干脆,“北美的金融体系不能乱,美国就不会放任墨西哥金融市场继续崩溃下去。罗伯逊在晚会上也跟我说过,近期美国就将开始援助墨西哥,帮助其恢复金融市场的正常秩序。但是持续的震荡还是会有的,而且拉美也必将受到影响。”

“嗯。”孙国强轻轻点了点头,“那么期铜的局势呢?在你看来住友集团大概能支撑多久?”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陈远鸣笑了笑,“这可是一项商品的定价权,只要住友集团和滨中泰男不傻,就不会轻易放弃。我觉得可能要持续个1年甚至1年半时间吧。”

“也就是说,当南美和墨西哥经济刚刚进入好转期时,就可能再次遭遇铜产业上的危机?”

“理论上,是这样不错。”陈远鸣答的异常干脆,在这上面,他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的。

“那倒可以试上一试……”孙国强再次陷入沉吟。

“别忘了,如果期铜发生大幅度涨跌,那么其他金属很可能随之产生波动,因此到1996年,我们面对的可能不只是铜这一种产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