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舆论影响?”说到这里燕乔森自然就懂了,在美国这不是个新鲜事儿,舆论监督本来就是媒体拥有的特殊力量,也是斧正一些社会弊端的利器,只是他没想过,如今的中国也有了这样的窗口。
“是的。”陈远鸣点了点头,“只要我们能找准出发点,焦点访谈起到的作用远比一两条关系要简单快捷,这是真正的直达天听,也是真正的社会影响,没有比这更好的途径了。”
“那么在这档节目里,也会公布建立反盗版基金会的事情?”燕乔森又问了一句。
“没错,宣传就要最大化,反盗版基金会确实该在那里提出。”陈远鸣点了点头,认真答道。
“嗯,那我就不同意。”
什么?这话一出,房间内大部分人都吃了一惊,要知道燕乔森也是公司的重要股东,他的意见同样能够干扰决策的制定。
“5的股份简直是开玩笑,你是想现在就撤资,还是想把股息作为基金会资金?基金不是这么搞的,正经做法是拿出公司利润的5,用每年的盈利来支持基金会的运作,同时接收各界捐款,设立专门的财务,法务,以及公开透明的运作方式,是你拍个脑袋就能决定的吗?”燕乔森的声音里多出了几分无奈,“而且财主也不是你这样当的,飞燕又不是你独资的公司,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也该通过董事会研究才对……”
终于明白了那个“不同意”是指什么,孟力生轻轻吁出口气,也露出了一丝略带调侃的微笑,“这次我是要站在老燕这边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又怎么能让你自己出风头,还是要把这个广告效应让给飞燕才是。”
面对这些或打趣或鼓励的友善目光,陈远鸣愣了片刻,也露出了笑容。
半个月后。
回到家已经超过7点了,肖君毅疲惫的把饭盒扔在桌上,打开了电视。如今工程进度过半,但是监理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轻松,这群偷奸耍滑的工头只要稍不留意就能捅出漏子,害得他也要跟着风里雨里跑,无关紧要的交际早就被推的一干二净,别说玩乐,能吃上口热饭就谢天谢地了。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肖君毅抓紧时间开始填饱肚子,外卖已经有点凉了,又冷又腻,但是饥饿是最有效的调味品,他边吃边翻阅手头的资料,处理着明天的公务,耳边是新闻联播没什么起伏的背景音,听着听着就被全盘抛在了脑后,饭越吃越慢,手头的资料却越看越快,在翻过另一页纸,正想举箸夹菜时,一个声音突然冲进耳畔。
“这些都是飞燕公司收缴的仿冒、盗版产品吗?”
仍是清晰平稳的广播音,但是肖君毅刷的一下抬起了头,直直看向不远处的电视机,只见屏幕里一位记者举着话题,正在采访个什么人。画面上有着焦点访谈独特的栏目logo,还有一排小字,“飞燕公司公关部主任费安恒”。
真的是那家公司,肖君毅扔下筷子,飞快抓起一旁的遥控器把声音调大,只听电视里略带忧虑的声音响起。
“没错,这些全部都是,而且只有总量的万分之一。”
镜头随着他的手势扫向一间仓库,里面满登登的全是盗版碟、播放器,足有半间屋子之巨。引领着摄像机走向一边的货架,男人把一些摆放更整齐的盗版产品指给记者看。
“这些盗用飞燕logo,模仿飞燕名称的vcd机已经严重的侵害了我们的权益,也为身后成山的盗版影碟提供了便利。最近几个月总有消费者上门询问,为什么他购买的影碟无法被飞燕vcd机读取?原因很简单,他们购买的是盗版。”
说着话,他从旁边捡起了一张碟,是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但是并非飞燕出品的纸盒包装,而是一个简单的塑料袋包装。
“比如这个,没有生产厂家,没有发行批号,当然也不会有正版碟的保护密码,它根本无法被我们飞燕的播放器读取。这个碟片防盗措施就是用来保护发行商的权益,但是盗版剥夺了它,愚弄了消费者,也让我们的努力化为乌有。”
“可是你们不是播放机厂商吗?就像录像带,没有厂商会考虑可擦写、可翻拍对于影业公司的损害,他们只需要卖机器就行了,你们会什么要采取如此复杂,又低效的手段呢?你们的目的何在?”记者抛出了话头,换来了对方的一个苦笑。
“这个问题问得好。”男人的声音低沉了一点,“为什么飞燕要采取这样出力不讨好的手段,很简单,因为vcd机就是飞燕研制的,我们制作它的本意是希望个人娱乐进入千家万户,希望能用更便利更廉价的方式带给大家欢乐,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能够无视光盘上内容物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