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久未归来,忘忧谷却还是和当年封谷前样貌无二,连当初湛龙和云生共饮的酒觞杯座还搁在亭中的石案上。
罗小楼领着越云初到山头上的一座阁楼,那里桃花遍地开,一开窗便可将这蓬莱景色尽收眼底。
“你看看此处如何?可有缺少什么?”
越云初环视一圈,除了“好”之外,没有半句不满。哪知他一个眼尖,却捕捉到了身旁之人眼中的一丝落寞。
越云初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的。
——这座小楼,当年也是云生住的地方。只是云生打小粘人得紧,成天爱往湛龙的小竹楼里钻,连睡都要睡在一起,是以这座阁楼素来是形同虚设。
罗小楼将越云初安顿好了,遂说要下去整理整理谷中事务。
越云初点了点头,起身要送他,罗小楼却将他按住,说道:“你先歇着,晚间膳弄好了再来叫你。若是觉得闷了,也可随意逛逛……此地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先前也是逛熟了的。”
越云初看他匆匆走了,本能地想叫住他,伸出的手却又在半空中收了回来。
他还记得,在那深牢中,他问他“你是谁”的时候,那人定定看着自己良久——
我叫罗小楼。
那我……又是谁?
你是越云初——那双眼里似有泪光闪烁,脸上却展开一抹温暖的笑容。
他没有告诉他。
他是越云初,也是云生——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他是罗小楼的越云初,也是湛龙的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