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费心给他换个名字,顺口就叫他一声“狗奴才”,罗小楼内心深深觉得越云初取名的技能点一定没好好点上,怎么横竖就跟动物过不去呢?

此外,越云初似乎也不怕自己把死囚掉包的事儿被人揭穿,几次有外客来访,都光明正大地对他颐指气使——那些人多是认得赵元潜的,没想到在越云初面前就跟没见过这人也似,越云初这般作为也是故意的,他认为赵元潜这般心高气傲的公子哥儿,在认识的人面前被他当条狗似的使唤,必当是忍不下去的,迟早要现出原形来。

然而——越云初永远不会料到,这具赵元潜的壳子里,装着的却是另一个灵魂。

他无数次的激将、羞辱、甚至是虐打……对罗小楼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倒不是罗小楼天生如同黄牛一般耐操耐劳,修罗地狱里的刀山油锅、铜柱冰山,随便一样都是超越生死的折磨,他都能撑了过来,这凡间里还有什么苦是他吃不了的?

事情至此,他现在越发能够明白为何天机老人说这个任务非他不可,若是叫那些细皮嫩肉的上仙受这等折辱还要他助金龙登天,除非是九天之外的圣人高徒才能这般以德报怨罢!

日前越云初随太子去万佛寺进香,许是在山上吹了凉风,回来后便咳嗽不断,连折磨罗小楼的性质都大大减少。

罗小楼觉得轻松之余,瞧越云初咳都咳出血丝来,这天上茶的时候就私下做主换了方子。

越云初一喝就喝出不对来,拧起眉头刚要拿杯子砸他,罗小楼就赶紧跪下说道:“这是小人从宫里老嬷嬷那儿问来的土方子,专治风寒咳嗽,殿下不如试上一试,若是无效,小人必会自去领罚。”

越云初举着杯子的手顿了顿,阴晴不定地眯眼盯着他,接着一钩嘴角:“你会这么好心?”

罗小楼垂头不语。

他在越云初身边伺候也过了好些日子,越云初也早就发现了“赵元潜”确确实实变了个人,这人沉默寡言,神情素来木讷得紧,命他往左就不曾往右,任是他如何羞辱都不曾看他眼里露出愤恨之色,要说是任劳任怨也不为过,实实在在叫他参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