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梓榕还是第一次看到姐姐的孩子。”女子微笑,从容地为男人呈上茶水,淡道:“没想到,爷这些年变化如此多,好在,现在什麽风雨都过了,姐姐在天上──”
“梓榕。”男人冷声唤著,女子识趣地住嘴,只是将桌上的那精致的糕点推向男人,笑道:“爷嚐嚐梓榕的手艺,记得梓榕小时候,姐姐挺喜欢的。”男人目光深冷,那女子也无恐惧之色。
良久,女子缓缓叹道:“爷吩咐梓榕调察的事,已经有了眉目。”望著那冷峻的男人,目光不禁停留在那满头白发上。“爷,梓榕给您梳头可好,梓榕小时候,常给爷梳头的。”男人没有拒绝,女子心里欢喜,从随身的锦盒里拿出一个玉梳,走到男人身後。
“爷记得麽?这梳子,是梓榕成年时,爷和姐姐亲自挑的……”小心翼翼地梳这那柔顺的发丝,就连女子,怕是也自叹不如。“那些愚昧之徒有什麽动静?”男人深冷道。女子微微一愣,又快速回复以往的神态,笑道:“自章澧死後,那澜月山庄就真正败了,倒是近几年,出现了不少怪事,首先就是突然独占南北的上官氏,真是让人意外,暗剑回报,听说那族长道真有一手。”
“檀玄教,也是近年传教,行事诡异,却在一夜灭了北皇、东方两个望族。”女子缓缓说著,如同閒话家常。“至於教主,听说,有一双红眸……”男人微微抬眸,冷声道:“郯如皇室。”女子露出浅笑,道:“除了这些,倒还有个趣事。”
“爷可还记得,那失传已久的刹神诀?”男人倏地站起,冷冷看著女子。女子跪拜,“望爷恕罪,梓榕万万料不到,这世上真真还有第二本刹神诀!”
第7章
凤韹由上,俯瞰那貌美的年轻女子,一双凤眸透著寒光,那女子依旧泰然自若,仅是缓缓扬起头,四目相对。“爷……”女子轻吟,见男人一眼不发,就这麽站著,无上的气质仿偌天人。
“那便让那些人争去罢。”冷然的声音,仿佛方才的事与自己毫无干系。女子惊愕地睁大美眸,身子猛地一颤,一脸难以置信。却见,那俊魅的声音徐徐从身边越过,即使脚步缓慢,却依旧让人觉得,男人急急离开这里。女子立马站起,扬声道:“爷,这──”
“这些事本君不愿再插手。”雪白无暇的发丝轻扬著,女子未来得及将那银丝束起。“凤林阁也让散了罢,由今日起,这一切不再与本君有何干系。”女子怔了怔,男人冷硬的话语,直直敲在心里,玉容有些铁青,而後又回复以往的神色,令人赞叹。女子对著男人,缓缓下拜,轻声应道:“是。”
是……
步入一个典雅的房间,门外站著那白衣侍从,却不见那尚喜尚喜。内间垂下金纱帐幔,凤韹挑开层层纱帐,步伐越发轻盈小心。走近床头,就见床幔那碧纹锦丝後,一个东西高高隆起著。微顿,凤韹俯身,床中央高高鼓著。
伸手,轻轻拍了拍那鼓起的东西,那东西显然一震,便再也不动。凤韹眼神微暗,只得细声道:“惜儿?”那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可那鼓起的东西依旧不愿出声。静默良久,凤韹倾身,轻轻抱著那团鼓起,闭目。
为了惜儿……他愿舍弃所有。只要,他的儿还在身边……谁也别想抢走,谁也别想──!
一会儿,男人放开。见那裹著被子的鼓起真是不理会自己,嘴角微微扬起,却是苦涩非常。惜儿不明白,现在的惜儿不明白自己的情。如此,他便等,如同当年,惜儿等著自己的时候……
起身之际,一双白皙的小手,由被子里伸出。男人微愣,只见那小手轻轻地扯住男人的衣角。如此细微的动作,却是让凤韹再也忍不得,上前微微使力,便扯开了那被子。
那少年蜷缩著,惊愕地看著男人,一个闪身,就真要把被子从新拉回来。无奈,任少年怎麽拽著,那被子被男人压著,怎麽也拽不动。瞥见那双凤眸,凤惜顿了顿,讪讪地收回了手,似乎有些委屈地看著男人。“爹……”小声唤著,凤惜在男人面前,总大声不起来。凤韹的心微微揪著,原想碰触少年的手收了回来,“别这麽闷著,爹爹让人拿糖糕来。”
凤惜见男人起身,一急,便直接抓著那只手。爹爹……不肯摸自己的头了麽?想平常那样,摸著自己的头,叫著自己的名……
爹爹…真的──凤惜的脸猛地刷白,全身阴凉。梦里的记忆涌现,那一双璧人,相依偎著,仿佛这世上谁也分不开他们……
“爹爹!”凤惜难得扬声,一想到爹爹真的会和别人在一起……会不会,会不会就不要自己了?爹爹急著要走,是不是因为…那个很好看的姐姐?爹爹喜欢那个姐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