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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感觉那人将他脸庞拖起,一股冰凉贴上的他的唇。

赵鸿心下一惊,他此下还心有余悸,只能勉强挣扎地用舌头去推,那人似乎有些苦恼,却不像莫琅那般凶狠霸道,反是耐心地与他纠缠,随著那碎渣入喉,便有一股沁凉润过五脏六腑,赵鸿亦渐渐地安份下去由那人摆布。

黑蟒好容易与那双唇分开,他咂咂嘴,好在他清醒得快,这傻鸟吃个药也不安份,再喂下去舌头都要给他吃了,是说这亲起来出奇地感觉甚好……黑蟒忙拍拍脸,好叫自己心无旁骛,莫在这节骨眼上犯了急色!

赵鸿吃了神丹,药效立竿见影,冰凉的身躯一会儿便回暖。只是这样放著不过也不是办法,他身上伤势若放著不过,几颗续命丹都救不回他。黑蟒一边心道莫要让他的神丹白费了,一边去扒著赵鸿身上的袍子……

不看还好,一看还真骇了一跳!

只瞧那玉白身子竟无一块完好,新旧鞭痕斑斑交错,琵琶骨上更穿了两根麽指粗的粗锁,伤处已经发炎溃烂,黑蟒怔怔地往下看去,只觉那下身更是叫人惨不忍睹──双股之间的疲软阳物颜色暗红,双腿一片斑驳血渍,小心翼翼地将他翻身一看,直让黑蟒不忍直视。

这个莫琅,竟如此不知怜香惜玉!黑蟒不知为何生出一股怒意,在深深地替赵鸿感到不值之余,亦惊觉此次任务何其艰巨──这连渣男都称不上的禽兽一枚,已经渣到此番境地,赵鸿要是还能爱上,他又何德何能让这只傻鸟斩断情根,回头是岸啊!

黑蟒想到此处,不禁抬头仰望明月,悲从中来,一滴蟒泪颇是应景地从眼角坠下。

而那滴泪却恰恰落在赵鸿脸上,赵鸿只觉一点冰凉湿意滑过面颊,他心中一颤,强撑著睁开双眼──

那是一张陌生的精致俏颜,还有一双能让人过目不忘的乌黑眼眸,眼角似有一抹嫣红,宛如开在雪中的红梅般豔媚……现在,那双媚眼却含著深深悲凉,叫人看了便能生出千万般的不舍。

他是在为我而落泪麽?

赵鸿只觉胸口一窒,欲伸手去碰碰他,困意来袭却不由他。赵鸿只得将这双眼深深地记住,而这一滴泪,亦成为了降临在赵鸿荒芜的心田之中的一滴甘露……

赵鸿变了。

若是旁人有留心於他,必会发现这个亡国太子身上的变化──他自从那一夜,好似想通了一样,不再与琅邪大将军做对,尽管谈不上温顺可人,但也不曾看他像原先那样抗拒。

赵鸿像是被剔去了傲骨,莫琅自然是爱他那绝美的容貌,可对於大将军来说,顺从的赵鸿已经和其他的美人儿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他仍对那美妙的身体食髓知味,便也对赵鸿甚是宠爱。赵鸿因在莫琅此处讨到了好,待遇自然比过往好上不止一丁半点,他总算能有像样的衣服蔽体,亦不须再露宿营外,而是待在莫琅的营帐中,成为莫琅专属的脔宠。

为此,赵鸿为梁国旧部所不齿,深以为他与康王之流并无不同,终究是屈服在琅邪的淫威之下。

赵鸿似不以为意,便是先前教他四书五经的太傅唾骂他为龌龊怕死之辈,他犹是不冷不热地端坐於莫琅帐中。

莫琅揽著少年的腰,命人将那太傅凌迟致死,暗暗去观察赵鸿面色,只看赵鸿眼中并无半点波澜,虽觉满意,亦有几分失望,只是面上仍去轻啄那双红唇,“鸿儿不想替他求情麽?”

赵鸿嘴角似有微扬,莫琅仿捕捉到他目中寒意,遂却又听他清冷道:“他的命,是在将军手里的。将军若要杀他,区区赵鸿又岂能左右大将军的意思。”

莫琅大笑数声,抱起赵鸿步入营帐,接著又是一夜春宵帐暖,淫靡浪声让那守在帐外的都要暗骂那亡国太子放行骇浪,私下里那些士兵将领亦常说那太子如何淫荡媚主,先前抵死不从想来只不过是惺惺作态,假作清高罢了。

赵鸿醒来之时已经不见莫琅,莫琅谨慎,从不会睡在他人身侧,再者,他还未完全信任赵鸿。赵鸿梳洗收拾之後,身後跟著两个士兵走出营帐,不去他处,而是到俘虏营看士兵布施粥粮,有他暗中照拂,那些俘虏在夥食上亦略有改善,此事莫琅自然知道,然而他确也不想让这些俘虏都死了,琅邪王欲要修道直通中原,正好将这些俘虏带回去以做苦力。

赵鸿坐於椅上,看著那一个个排队领吃的俘虏,偶看到有几个,他会突然站起来,过去扳起脸来看,却在看清之後皆隐隐露出失望神色。

无人知道赵鸿在找谁,因为就连赵鸿自己,亦不知道他找的那个人究竟是什麽人。

那一夜後的天明,赵鸿转醒,身上便换了一身干爽衣物,那些伤口亦被清理过了涂抹药草,不止如此,他身旁还放了几块热腾腾的香饼肉馍,赵鸿挣扎起来,便茫茫四顾,可哪里还有恩人的影子。他拿起大饼咬了一口,眼眶登时盈满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