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想王爷进去量身不久,那老跟着王爷的侍从就走出来,和公公寒暄一二后,试探地问:“陈公公,不知最近京城里,都流行什么样的颜色样式?”

陈公公琢磨了一番,谨慎地道:“近日,紫绢颇受士族里的年轻男女青睐。”

“这样,”侍从拿出锭银子,塞到公公手里说,“那麻烦公公, 那些就免了,就给咱王爷挑一匹紫绢做两身,要看起来显年轻又有精神的。”

陈公公假意推了推银子,之后便收了下来,喜上眉梢地拱手道:“请魏王放心,奴婢定然给魏王挑个富贵气派的大紫色。”

且不深究那狼牙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隐患,只看眼前一片歌舞升平、安泰平和,长门街口,一对主仆站在棚子下。

这两天气温骤升,迷糊给自家主子摇着扇子,看少爷老探头探脑,无奈道:“少爷,您足足早了快半个时辰,人当然不会这么快来了。”

打扮成书生模样的徐宝璋对小厮的话充耳不闻,只说:“你要是想回就回去罢,不用跟着我。”

迷糊鼓了鼓脸:“少爷老想把迷糊打发走,小的不给您扇风了。”于是把脸转过去,这一转,就远远瞧见了一个身着大紫衣裳的人,忙拉着徐宝璋道:“少爷、少爷,您瞧那个人,咱府上二老爷都不敢这么穿。”

徐宝璋敷衍地看了眼: “跟宸妃娘娘头上戴的那朵大紫牡丹花成了精似的……”

就看,那成精的大牡丹越走越近,待迷糊看清了来人,又拍着自家少爷:“少爷,是、是恩公来了!”

徐宝璋一听,乌溜溜的两眼顿时便注入了光辉,扭头一看,果真见那由远而近走来一人,他身影颀长,轩昂气宇,一身明晃晃的朱紫色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张扬,再搭配脸上戴着的那诡谲的灰白代面,行走时长袖飞扬,边角的金丝在日头下熠熠生辉,直叫旁人都不敢近身。

“魏兄!”就看一个青衣少年带着笑脸迎了上去。来人虽挡住了相貌,可在瞧见少年时,他的步履明显加快了些许,想是也是极想见到他的样子。

那日,恩人在少年手上,写了“魏十九”仨字,徐宝璋初时还认为名字怪得很,可是细细咀嚼之后,便觉越发朗朗上口。这魏十九自称是外乡人,如今回来省亲,也是出于偶然,才施手救了徐宝璋。二人结识至今,一个月不到,已经成了莫逆之交。

“魏兄今日来得可早,小弟也是刚到而已。”徐宝璋说着话时,便打量了他,诚挚道,“魏兄换了身行头,小弟我一看还认不出来了。俗话说,紫衣为相,魏兄气度不凡,这身朱紫再合适不过了。”

迷糊在一旁小声嘟哝道:“少爷,您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有一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虽说用在这情况下不甚恰当,不过说实在的,也相差不远了。

再说,女为悦己者容,男儿亦如是,少年搅乱一池春水尚不自知,可怜了咱们老皇叔,春心萌动犹不敢深想,那就只好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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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金风玉露(八)

常言道老房子起火,虽说魏王这幢房子也不算太老,可也没能忽视徐宝璋不过是个豆蔻少年,天真烂漫率直活泼,直撩得老皇叔那叫一个两目昏花,难得糊涂。

事实上,陈公公的眼光并不是虚的,李云霁相貌出色,若是他肯露出真容,那一等一的俊颜,莫说紫衣,就是一身艳红,也是另一股风流,保管魏王这么穿着在上京走两圈,不出几个时日,必有士族公子争相效仿。坏就坏在,李云霁非得遮住自己那张犹甚天仙的脸皮,这下子,惊喜就成了惊吓,原本赏心悦目的画面,顿时成了惨绝人寰。

可又好在,徐宝璋此人肖似其父,护起短来,素来六亲不认,哪怕今天李云霁只披着个草皮来见他,在徐宝璋眼里,魏兄都赛过牡丹,靓过月光。

接着,二人便一齐踏进长门街。这长门街也算历史悠久,和京城北巷共称为北都南市。此处在白天最是热闹,来者既有王公贵胄,也有凡夫俗子,除此之外,也有不少胡人异族,可真真是汇聚了这天下五湖四海的人。也亏得这长门街上多得是奇装异服的人,相较之下,魏王这副打扮,似乎也不是这么地夺人眼珠了。

少年一边摇着纸扇,一边向李云霁述说长门街的来历:“这条长门街,正是当年高宗所辟。高宗即位初时,正经历过梁王之乱,国库虚空,高宗便想出这么个办法,让百姓在这几条街上摆摊做生意,每日收取微薄租金,即可复苏经济,亦可填补国库。高宗在位后期大开国门,不管是蛮夷还是倭人,都能到我大郑来做生意,日经月累,这条长门街越发繁荣,我大郑也一日比一日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