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我竟好似看见那艳红色的襁褓,耳边还模糊地听见了,那清脆的咯咯笑声……
“沈爷,人带来了。”
我心头一颤,睁开眼来。外头下着白雪,庄子里的下人领了个孩子过来。他披麻戴孝,两眼红彤彤地垂着。一看见我,他就跪了下来,对我深深地下拜。
“起来、快起来罢。”我走过去,将这孩子扶了起来。
他隐忍着泪,哽咽道:“我阿爹走了。”
我抬起袖子,擦了擦他眼里的泪:“我知道。”
我收留了那个孩子,自范氏获罪之后,他便随他阿爹的姓,改名唤孟清。我将孟清留在庄子里,予他吃饱穿暖,也让人请了个先生来,教他读书认字。楔子天生聪颖过人,他又遭逢巨变,便比一般孩儿沉稳懂事,我也将他视作义子般,从不在吃穿用度上委屈他。
自打开春,就传前线连连告捷。到了来年六月,乌虚汗王退兵北方,派使臣送来良驹粮草,两朝议和。
“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秋叶潇潇落,屋子里,传出少年的朗朗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