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苏双手渐渐攥紧,他亦是豁出去般地道:“大少爷一出征,万一有个好歹,徐家上下恐怕都自身难保。现在,不管是谁都分身乏术,谁也无法顾及到谁,而你的身子又——”他忽而止声,我红着眼看着他,我如何猜不到他要说什么。
尻妻若无法生育,地位就连贱妾都不如,便是徐府不倒,我迟早也保不住我自己。这个道理,我何尝不明白。
陆青苏注视着我,终是不忍道:“我已明白,你对我……并非那种情意。”他长叹一声,真心道:“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愿意,这一生我便和你兄弟相称,绝不僭越。”
话已至此,说的再多,也是徒劳。
末了,陆青苏说:“三日后,卯时。我已安排好一切,只要踏出后门,便有人来接应。”他沉痛地合了合眼,轻道:“我会在渡口等你。”
我不知陆青苏是何时走出去的。我坐倒在椅子上,神色恍惚。我一人独坐,直到华灯初上,婢女进来,剪了烛花。
我突地一起身,抓住人问:“官人……大少爷回来了?”
那婢女被我惊了一跳,讷讷说:“回、回少君……奴婢、奴婢不知……”
我看着她一脸惊慌,瞬间清醒。我这才想起,徐长风在营中,一个月才回府一次,徐燕卿去了咸阳,并没有告诉我何时才会回来,徐栖鹤前日还发了烧,我在他身边,他都没认出我来。
三天后,天气极好。
我在屋里写字,银屏一走进,我便问她:“现在,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