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溪哭笑不得,怒气也消失了大半:“饼有什么好吃?傻孩子,像是没见过饼一般。”

那丫鬟很快送上来一碗米糊,垂首侍奉在旁,等待他喂完孩子就把孩子待下去,闻言便道:“小哥儿每顿吃得不多,庄里又是只吃两顿的,难免会饿了。”

“他这么小,岂能和大人一般看待?你不必多说,以后这孩子便与我同吃同住,母亲若是问罪,便让她来寻我。”

“是。”那丫鬟行了礼,也无异议。

这孩子生得很是讨喜,只是不知为何,不得老夫人喜欢,平时所用的吃食不但不能和大哥儿相比,就连山庄的大管事的孩子也不如。便有人偷偷藏了饼子,时常撕碎了一些,泡在热水里喂他,但做体力活的,平日的吃食也只是勉强够了,也不会有太多剩下给他,都是这个今天喂了,那个明天喂,所以这孩子虽然面黄肌瘦,像饿了很久,却也不怕人。

她们这些照顾小哥儿的丫鬟,自然也就有些漫不经心,没想到孩子已经学会到处乱窜,寻到了这里。

方棠溪抱着孩子放到对面椅子上,让他乖乖坐着。他十分听话,也不乱动,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方棠溪,让他心疼得险些难以呼吸。

“来,爹爹喂你。”

承冰很是乖巧,不哭不闹,他喂一勺时,便张嘴咽下,在间歇时,他便安静地等待方棠溪吹凉勺子上的米糊,不像婴儿时那么急性子。或许是这些日子的世态炎凉,让他这么小就学会了等待。

方棠溪心中酸苦,不禁十分自责,但他双腿乏力,孩子饱了以后,就开始好动起来,于是米糊掉了一勺在孩子脏兮兮的衣裳上。

那丫鬟忙道:“少爷,让奴婢来喂吧。”

方棠溪摇了摇头:“以后照顾他的事,就让我来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