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来十数个大箱子,其中十个是顾廷烨叫捎回来的,都是西北特产,各种珍贵的皮货,毛料,风干的菌菇瓜菜,党参,黄芪、当归,还有几张异域风情的厚毡,色彩浓丽绚烂。

石铿道:“都是路上孝敬侯爷的。”又指着另几个大箱子,笑道,“这些是我们兄弟补上今年的年货,都是些粗物,夫人万请笑纳。”

什么东西倒在其次,明兰关心的是人,若眉也挪着笨重的身子过来,怯怯的问了几句。

石铿又道:“侯爷身子好的很,行军也顺,侯爷说,叫夫人只管好好养胎就是,旁的不要操心。”又对若眉道,“公孙先生也好的很,近来迷上了西域的葡萄酒,为着战事,不敢多饮,叫我封了两车回来,叫姨娘收着,说这酒以后跟儿子吃。”

的确是公孙老头的口气,若眉听的一乐,低头捂嘴甜笑。

石铿坐在门边说了好半天,末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明兰,说是顾廷烨的家书。

信封厚沓沓,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顾廷烨于笔墨上素来简洁,往日里是多一个字都不肯写的。明兰突发妙想,不会是路上收的孝敬银票吧;谁知回屋拆开一看,竟然真是家书!

信里也没说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日常琐碎,絮絮叮嘱。

一张张,一行行,断断续续,似乎是得空了就写,什么天况,士气,西北风土人情,还有将士间的闲谈笑话云云;往往每段后头,要添上两句戏谑调侃。

什么‘风沙遮天蔽日,行不多时,只得安营扎寨,比你的脾气还大’,又或者‘老天爷跟你一个性子,说变就变,错在哪也不叫人知道’,再不然‘这儿妇人多泼辣健壮,能骑会射,待这趟回来了,我教你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