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子不言父之非,倘若顾廷烨真去大肆张扬,坏了亡父的名头,那真是没错也错了。

“有这三不可,我便一直劝仲怀把眼光放长远些,不要纠缠一城一地的得失,日子长着呢,他有的是时间替白夫人翻案,替自己讨回公道,何必急于一时呢。”

公孙白石拿起一旁的冰镇帕子擦了擦手,抚须道,“前段日子仲怀正在气头上,我不好多说;两日前你们从侯府回来,我瞧他有些松动,便赶紧又去了,好说歹说,总算是劝服了。”

明兰心里感动,觉得这老家伙实是真心替他们着想,才会这样不屈不挠的去劝说。

“……先生辛苦了,明兰,明兰真不知如何道谢。”她诚心诚意的向老头子躬身行礼。

公孙白石连连摆手,笑道:“不妨事的,仲怀与我是忘年之交,脾性颇合胃口,况且我也不是白劝的,我叫仲怀一概别去找旁人,也别辩驳,只寻圣上求情,说到伤心处时,要是能哭一场,就更好了。”

明兰微微张开嘴,好玄妙的心术呀。

就是说,顾廷烨不是去替那些混蛋开脱罪责,他们确有其罪的,不过是请皇帝瞧在自己的面子上从轻发落罢了。

或者说,这次劝说,重点不在结果,而在行为本身。那些混蛋能不能脱罪不要紧,重点是要让皇帝明白顾廷烨的难处和苦楚,让他看见一个重情义,会心软,宅心仁厚的顾廷烨。

明兰开窍了,笑的十分狡黠,小声问:“那他哭了没?”

“这呀,老朽还想问夫人呢。”公孙白石佯作瞪眼,吹起了胡子。

明兰捂嘴轻笑,觉着这死老头子蛮可爱的,最终还是敛衽福礼,微笑道:“都说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亏了先生不嫌小女子愚笨,不辞劳烦的细细讲解,今日我算是长了见识。我这里给先生道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