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娇柔婉转,情意绵绵,听在明兰耳朵里,不啻打了个晴天霹雳!
如兰居然当了蓉妹妹?!
这么一吃惊,明兰猛的往后退了一步,顿时弄出了些声响;山石那边随即传出惊呼声,那两人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一个人匆匆离去,另一个朝这边走来。
一阵拨拉草木,如兰一脚跨过树丛,从玉簪花堆里看见了满脸尴尬的明兰,她的裙子被枝叶勾住了,如兰顿时柳眉倒竖,双手叉腰:“你在这里做什么?!”
明兰啼笑皆非,你五小姐才是被捉住奸的那个好不好!这句台词应该是她的!
“我我,我……晚上吃撑了,走两步消消食。”明兰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她有什么好心虚的,随即抬高音调,眼睛盯着如兰道:“五姐姐又在这儿做什么?”
如兰凶巴巴的脸上居然也飞起两片红云:“关你什么事?!”
“哦,原来如此,那妹妹继续去走走。”明兰作势要过去,却被如兰一把捉住,比武力明兰从来不是她的对手,当场被拖着往后走去。
“这么晚了小心着凉,咱们赶紧回去吧!”如兰宛如拖死狗一样,生生把明兰拖走了。
“我自己走,我自己走,你先放手呀!”明兰手臂被掐的生疼,丝丝的抽冷气,但她到底不想声张,只好就范。
明兰想去寿安堂汇报突发情况,如兰却硬要捉明兰去陶然馆,狭路相逢勇者胜,比较彪悍的如兰获得最终决议权。
到了陶然馆,其余丫鬟也都睡了,只有小喜鹊一个在屋里,守着一盏幽幽的灯苦苦等着,她一见如兰回来,大大松了一口气,谁知后头还跟了个明兰,这一下她脸色苍白,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了。明兰心有不忍,这种事闹出来,如兰或许没事,小喜鹊却不死也要脱层皮,便安慰道:“别怕,别怕,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句话一说,小喜鹊真的哭出来了,如兰正烦着呢,不耐烦的喝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轮不着你!”三言两语把小喜鹊打发下去了后,捉着明兰直直的往里屋去了。
进了屋后,把明兰按在床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色威严,气势汹汹,但略微闪烁的眼睛出卖了她的心情,想了半天,只低吼道:“你,不许说出去!”
明兰十分好笑:“妹妹什么也没瞧见呀。”
如兰脸上涌起一片暗红,吞了吞口水,狠狠瞪着明兰,明兰也微笑着看回去,两姐妹斗眼鸡一般僵持了半天,如兰才悻悻道:“反正你说了我也不认,没这回事!”
这就耍起无赖来了?!明兰十分意外,好笑道:“是没什么事呀,太太本就有这个意思,姐姐何必如此,真要传了出去,岂不好事变坏事?”
自从墨兰出了那件事后,海氏愈发严谨门房,能在夜晚进入盛府,绝对不是外人,明兰略略一思索立刻就想到了,海氏防线唯一的疏漏就是后园外边的那一排学馆,巧了,现下正住着一群青年才俊不是?秋闱分三日考,不像春闱要被关到考完为止,秋闱每考完一天,是可以回去的。
明兰故意拿目光调弄如兰,只把她看的脸蛋发烧,明兰才笑道:“无论是学馆里哪一个,都是家世上乘的官宦子弟,待考取了功名去向太太提亲就是了。”
明兰拼命回忆那五个学子里头,哪一个名字能和‘靖哥哥’对上的,想了半天,明兰懊恼的怨怪自己是猪脑子,完全不记得了。
谁知如兰听了这句话,嫣红的小脸苍白起来,低声道:“不,不是他们。”
明兰惊奇,脱口而出:“那是谁?”
如兰先是不肯说,只低着头闷闷不乐的也坐到床沿上,明兰也不追问,光看如兰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妙,知道越多,麻烦越多,这会儿还是溜之大吉才好;谁知如兰终于幽幽的说了:“他……是文炎敬,现下也住在学馆。”——原来不是靖哥哥,是敬哥哥。
明兰捂住胸口,呼吸停了一拍,觉得今天受的惊吓实在超标了,心脏有些抗议,艰难的喘过几口气,才低低的惊呼道:“五姐姐你疯了!他,他……是四姐姐的……”想了半天,说不下去,明兰只好用力去扯如兰的袖子:“太太不会答应的!”
如兰神色忽见忧伤起来,一张光洁的鹅蛋脸黯淡下去,闷闷道:“我知道,……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明兰脑袋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出这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这会儿居然心心相印了,她指着如兰,手指抖个不停:“你你你……”最后只哽出一句:“你们是怎么……好上的?”
如兰微抬蓁首,眼睛发亮,端正的面庞上浮起一种难言的妩媚,这是一种恋爱中的女孩子才会有神情,断断续续道:“……他早见过我的……后来,送了诗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