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池姑娘形貌也有些狼狈,衣摆、袖口多有擦痕,脸上更是浮现一层淡淡红晕,听到魏凌云所说,有些不自在的接口道:“走到半路就碰上七、八个黑衣歹人,若不是凌云公子相助,怕是有些麻烦。”
不是遇到危险,而是有些“麻烦”,就算来十几个杀手凤娇姑娘也绝不会放在心上,偏偏碰上了她心仪的凌云公子,为了摆出“获救”姿态,她就偷偷放了些水,拖延了片刻时间,谁曾想白鸾峰上居然会出这样的祸事,怎能不让她面带愧色。
然而这点小女儿心思,那群江湖莽汉是绝对体会不到,慧尘大师皱了皱眉,率先开口:“这么说来,池姑娘始终都跟凌云公子在一起了?”
“咳,只是路上遇到……”池姑娘面上尴尬神色越发浓重,都快称得上羞赧了。
钱芊芊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一把拉住池凤娇的衣袖,把她拖到一边:“还什么一起两起,魏公子不是马上就要娶苏府千金,那位名满天下的苏倚楼苏姑娘,你还跟他搀和什么!”
“芊芊!”这事情池凤娇怎会不知,只不过情难自禁罢了,被人当面揭破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钱芊芊却没有理会她的嗔怪,直接瞪向魏凌云:“既然遇上了敌人,你们就没抓几个活口?”
“杀手口中含毒,全都自尽了。就是察觉不对,我们才多找了些人,想上山告知大家。”魏凌云这时也看向站在一旁的天门道人,“不知山上出了何事,怎么闹得如此狼狈?”
一直打量着这个“新”魏凌云,直到此刻天门道长才不得不承认,这人的衣着姿态都跟往日别无二致,而且身上衣服干净整洁,脸上也不存任何伪装痕迹,根本不可能是刚才站在台上的贼子。
微微叹了口气,他也不好再做隐瞒,开口答道:“刚才有一贼人扮作你的模样,在台上掷出几枚震天雷,幸亏有慧尘大师和严公子在,我们才没损失太多。”
“扮作我?用了震天雷!”饶是凌云公子那般人物,也不由脸上变色,立刻追问道,“可捉到了凶手?伤亡如何?”
慧尘大师摇了摇头:“凶手端是毒辣,共扔出了六枚震天雷,我们防护不当,还是损了些人手。那贼人就趁乱逃了。”
凌云公子微微皱眉,想了片刻就直接开口:“据说震天雷乃是摘星楼的独门暗器,就算他家发卖怕也不会一口气卖出如此之多,难不成这次偷袭,跟摘星楼有些瓜葛?还有,那贼人为何要扮作我的样貌,阻得我一时,也不可能阻得了一世,若是我及时赶来,岂不是直接拆穿了他的假象……”
天门和慧尘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点了点头,其实这次“假扮魏凌云”之事极为蹊跷,若只是图谋不轨,意图谋害迎仙台上众人,扮作一个普通江湖客恐怕更加容易,偏偏那贼子装作了魏凌云,还装的让大多数人都看不出破绽,这就难免有画蛇添足之感了,也让人怀疑真正的魏凌云是否参与其中。
然而凌云公子上来就点明了这两点,可谓鞭辟入里。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涉嫌此等阴谋的可能也就少了许多。只是……那人又为何要扮作魏凌云呢?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众人的视线一转,便看到沈雁正笑着摇头,魏凌云眉峰一皱,开口问道:“沈公子可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不过觉得在下跟魏公子有些同病相怜。”沈雁笑着抬起了头,一双明亮眼眸直直看向站在面前的白衣公子,“苦圆大师与世无争,为何有人要扮作我的模样去杀他?甘三找了几年仇人,又为何有人要做局把他引上白峦峰?恐怕作乱是假,陷害是真吧。”
看着沈雁若有所思的眼神,魏凌云却皱了皱眉,扭头看向慧尘大师:“苦圆大师的案子有结果了?还有这白峦峰……”
“阿弥陀佛。苦圆和我师侄智信都是被歹人所害,贫僧已经亲眼见到了智信留下的血书。至于白峦峰……”慧尘大师看向站在一旁的天门道人。
老道脸色微变,长叹了口气:“孽徒溪松子该杀,至于在大殿纵火,窃取秘笈的,都并非甘三郎所为。”
这一僧一道的身份可着实不轻,有他二人作保,哪里还有值得怀疑的地方,魏凌云也微微一叹:“原来如此,那看来歹人心思叵测,不但想伤了迎仙台上的诸位,更是想把罪责推在我的头上,幸亏各位及时发现……”
天门道人面上一红,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沈公子和严公子两位。若不是严公子阻了那贼子几招,怕是要生出大祸。”
“哦?”魏凌云诧异的转过头,看向严漠,“未曾想当初宝津楼只一面之缘,严兄就能看出贼子破绽,不知是用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