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匆忙地抬了下头,奇怪地瞟了下我。“小狗子。”
我叹口气。真可怜,自小便跟在师父身边,那个外表虽美丽,心肠却恶毒的男子,竟然连个名字都不赐予。小狗子?俗不可耐!
“你换个名吧。”我说,“我赐你白姓,名呢,便叫驹吧,白驹,呵呵,苍狗白驹,你看如何?”
师兄没有回话,但他的双肩微微一颤,我看得心酸。他是激动吧?终于,有人为他取了个名?然而,许多年后,他流浪江湖时,却很少人知道他叫白驹,大部人只唤他“医者”。他是个闷不说话的人,济世悬浮,与我不同,我是看心情而医,他是有求必医,于是世人便称呼他为医者?后来,他遇上了“御风山庄”的庄主风冷邪,再后来,他成了“御风山庄”的专属大夫。而当有一天,他带着风冷邪及风冷邪的儿子风尘儿来我这儿求解药时,我们再相见,竟是物事人非,他变了,不再像现在这般木讷,气色也好了,像个正常人。而我……却不像正常人了。喜怒无常,邪念不断,愤世嫉俗,活脱脱的师父第二。
泡完药澡后,我由小安子侍候我着穿上亵衣,擦干了发,我吩咐他们下去,累了一天,我要休息了。
小安子是皇帝派来监视我的,我自然清楚,在家中,我言谈要谨慎,不可有任何纰漏。
小安子待我睡下后,方退到隔间,休息。
黑暗中,我坐起,下了床。悄然走至隔门,从袖里拿出一枝细管,在门的夹缝里轻轻吹口气。
须臾,门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知道不到明日,小安子是醒不来的。中了“黯消然”便是如此。师父那里的药,的确不少。
收了细管,我来到床边,掀开被子,在枕头底下按了按,床板立即向两侧收缩,隐现出一条暗道。
我微微一笑。从不知,我会用到这暗道的一天啊。
从床头暗格里摸出一颗夜明珠,我下了暗道,踏了踏脚下的砖头,床板立即恢复原样,只是被子有些乱。
幽黑的暗道里,借着夜明珠的光,循着记忆中的地图,东拐西弯,来到一处,靠在墙边,侧耳倾听,又敲了敲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