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讲是他一个朋友,叫……萧……,对,叫萧风。他说那人的布阵之法才是厉害。“
司徒宏听着想起在柳家村,澍青曾两次提到此人,而且是非寻常关系。宏懒得再问,与赵杵客套几句,才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宏不禁又想起昨晚澍青为自己调理气脉,竟是竭尽全力,今日还未恢复,再想自己却是因取迷药用来杀他才落到这般地步。该如何诱他触碰自己手掌,或是该不该杀他,自己是否下的了手,司徒宏已乱了主张。
到了晚间,司徒宏见澍青对自己依然照顾周全,却很少理会,想这样下去无论如何不能得手,左思右想只好以退为进,看看张澍青是何反映。
宏来到澍青门前,有人在门口守着,那人看是司徒宏连忙开门。屋内澍青、赵杵,两个谋士及另外三个山寨好汉正在讲话,见宏进来,其他人都笑着招呼,只张澍青冷冷问道:“你有何事?”
宏微笑道:“我是来向青哥及众位哥哥辞行的。”
此话一出,众人均一怔,澍青面上很不自然却没开口,倒是赵杵问:“好好的突然要走,有什么紧急的事?“
“那倒没有,我此次来看望青哥,也不过是找青哥叙叙旧,现在见也见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多扰了。“
“嗨,何必这么急,你和我们先回山寨住些日子再走不迟。”赵杵道。
“多谢哥哥好意,以后我会再来看望各位……”
“你先别急,我一会儿有话对你讲。”澍青突然打断宏,依然冷言。然后对其他人道:
“刚才所议之事,我们不能全听命那位王爷,上次已经将史府斩杀,这次若再做,一怕引起朝廷注意,我们也危险,另外投鼠忌器,很有可能得罪相府。““我们若不倚那王爷,我怕他找我们风杨寨的麻烦。”一个谋士说。
澍青冷笑:“他不敢,所以尽管他对我们不薄,我也从不给他一人做事。”见众人点头,澍青又说:“就这样,我已让人给王府的柳先生带话,他也会说服王爷。”
“对了,阿青,上次在伏谷认得你的那几个兵士,已经让老三找人做了。”
澍青对赵杵一笑。
等众人告退之后,澍青让门口卫士也离开。他转过身,见宏轻蔑一笑,并开口问:
“若讲杀人,恐无人能及澍青兄长。”
澍青虽是微怔,却很快答道:“你过奖了,涂炭生灵,那还要讲是我朝先祖,为夺取天下,死伤中原人口近半数,手笔之大,哪是我辈可比。就是当今圣上,为保帝位,所杀贼臣叛逆之多,我张澍青也不及一个零头。““强寇为非作歹,也要找些藉口。”
“既做了草寇,就也只能有强寇的道理,杀一人一家图财是歹徒,灭一族一国谋取天下便是伟业。“
司徒宏望住眼前一张年轻俊美面容,恨恨道:“亏得你对我厌弃的早,尽露狰狞面目,若我真与你去落草,只怕如今也是个令人唾弃的贼寇。“澍青听着脸色发白,神情沮丧,嘴唇微颤,却是一言不发。
宏又道:“这几日与你同行,看你也是厌烦,只差没有轰我走,我不知趣些赶紧离开还等什么。“
澍青似平静些,对宏悠悠道:“你走可以,但要等内力恢复之后。”
“恢复、不恢复相差多远?”
你做事常常不管轻重,再没有武功护身,我……我不放心。““你当真不放心?倒想请教,你何故而不放心?”
澍青迟疑着,半晌才道:“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因我将你当作兄弟。”
“兄弟!……”司徒宏说着不禁眼圈一红。
“你不要以为天底下除那些私情就无其他,你也算个铮铮男儿,我们今后只当是知己、手足,有何不可!“
“放你的鸟屁!是我戳过你你才想我们只能是知己,还是我被你奸过你就只当我是你兄弟!!“宏吼道,早已眼含泪水。
澍青不语,只呆望着司徒宏。宏又道:“什么是男儿!前晌还红绡帐内颠鸾倒凤,裹了衣衫就若无其事地与人谈笑乾坤,人人都道这才是男儿。女子为情而死可让天下人赞叹,若个男子将情字放在心头,众人就笑你心中没有正事。
怎么偏偏我就放在心上了,却如何也放不下!我习练时涌上的淤血并入越椎穴道,想从此就放下了,却还是被人救醒,到底我该怎么做才能放下,老天不告诉我,你张澍青做得这般轻松、洒脱,你倒说说我该怎样才能是个被人称道的男儿、丈夫!“司徒宏只顾不停顿痛诉,回过神,竟发现澍青双手正握住自己左手,宏顿觉浑身血涌,头中发热,他用仅存的一点清醒想到进屋之前,自己已将药膏涂在手上,并服了解药。他再也不去细想,一把抓住澍青双手。举目望去,澍青凝视自己,面带司徒宏从没见过的迷茫、不知所措。二人对视,澍青似乎欲将双手挣脱,却因宏死死攥住而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