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紧张地迈步进房,还没抬头朝床上端坐的人身上瞧,脸就先红上了。他轻轻抿了抿嘴,转身将门合严。
床上一袭红妆盖头遮面的人儿开口了,低声唤了一句:“相公。”
这称谓唤得容沅瑾脚步都不知道怎么迈了。
停顿间却突然察觉出有些不对。
那道声音轻柔却极富磁性,好听倒是好听,只是稍显低沉的声线听上去不大女气。
容沅瑾这才明白过来先前媒人为何混混吞吞不愿多说,估摸着就是游家小女这把嗓子有些毛病——难怪一整天都不曾听她开口说话,想必因为这副嗓音没少受旁人嫌叨。
容沅瑾想着,不由心生怜爱,低声回叫道:“娘子。”
床上人见他还杵在门前不动,笑了:“相公,过来啊。”
容沅瑾掩在袖袍下的手心泛潮,他捏紧了手,微低着头走上前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端坐着的人,很快收了目光,略显局促地拿起漆红方盘中的窄木秤杆,小心翼翼地挑起自家娘子头上坠着流苏的红帕,紧张地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相公怎么不愿看我?”
“没、没有……”
容沅瑾忙道,呼吸却在目光对上床上人那一刻滞住——
帕下之人并非媒人所说那般相貌不堪,反而……美得惊人。
眼前人三千青丝散于脑后,乌黑的发丝光滑柔顺,发上没有繁琐的头饰,只有尾梢用一条细长的红绸丝带简单束起。白皙的脸庞上略施粉黛,细长飞眉之间点着一抹朱红,染了一抹薄红脂粉的眼型狭长眼尾微扬,目光流盼间尽是宛如春风微拂的柔情,绛唇中间嵌着饱满的唇珠,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