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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沅瑾摇了摇头,握住娘亲的手,偏头将脑袋搭在床榻上:“我怎么会埋怨娘。您这般为儿着想,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担心要苦了要嫁进门的娘子了。”

“好瑾儿,”竹青轻声叹,“人家不嫌我们病弱老小,你切记今后好生待她。”

“那是自然。”容沅瑾抬头,“既然过了我们容家的门,此后便是我容家的人了,沅瑾今生定不会负她。”

容沅瑾上月才满十九,按理说这个年龄成家还尚早,奈何独自将他带大的生母竹青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到现在已连下床都是难事。而容沅瑾也自打十二岁那年从野山里捡回一条命后,身子骨弱不禁风,也成了个常年拿药罐子当茶饭的病秧子。

自打卧床,竹青便整日愁眉苦脸,唯恐自己哪日一命呜呼,留下病子无人照料,于是便擅自托媒婆替容沅瑾寻了一门亲事。

虽说这容沅瑾生得一副清隽俊朗的好皮囊,可就凭他们这样窘迫的条件,亲事又岂是好寻的。

这一寻便是足足半年,终于等来消息。

对方是远村一家屠夫的女儿,听闻性子泼辣彪悍,模样也生得不如一般女子俊俏,但据媒人所言,姑娘生性善良且精明能干,实属难能可求的良配。

竹青细想一番也觉得合适,容沅瑾自幼性子便温软好欺,娶位强势些的妻子倒也未尝不可。

于是,这门亲事便就这样定下了。

家中老小二人身子弱不便出行,亲家路程又远,下聘与请期都是由媒婆代劳的,亲家听闻,大方表示不必拘泥这些礼数,反而使得容家母子更加过意不去。

迎亲当日若是再不亲自登门实在太过无礼。

晨时,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