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也好,知也好,痛也好,敬也好,动心也好,动情也好,总之,是爱了。
秦素收了声,似乎是累了,戳了一口酒,躺在小舟上。
“就这样,划到荷花丛里,荷叶很高,遮住了小舟,然后先生就找不到我了。”秦素轻声说着,就像是梦呓一般,“我就这样看着绿色的荷叶,有些地方很密,遮住了天,有些地方很疏,看得见一片一片蓝色的天,很蓝,很蓝……”
“有时候会有小鸟飞过,一眨眼就不见了,有时候是蜻蜓,飞得很快,或许是一只,或许是很多……”
“那时候还很小,我随母亲去过江南,夏天的时候到处都是荷花,一大片一大片,一直绿到了天边。好美……”
“那些采莲的女孩子们嬉笑着,还唱着歌,是江南的方言,那歌很好听……”
“娘也听着,听着,却忍不住会哭。那些女孩子们都不理娘,说她是妓女,待在那里会脏了地方,娘就带着我划到没人的地方,远远地听着她们唱歌,然后轻轻唱给我一个人听,我觉得她唱得真好,比那些女孩子都好。”
“回到长安,娘就再也不唱歌了。再也不唱了……她说离开了江南,她就再也唱不了年少时的歌,那些采莲的歌……”
她唱不了的,不是歌,是年少时的快乐,是年少的无忧无虑,是年少的羞涩的美好的感情。那些采莲的歌,唱给情郎的歌,她再也唱不了了。
李骥轻轻到了秦素身边,低头看着他。
秦素闭着眼,敛了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眼角,是悄然滑落的泪光。
曾经的美好,都毁在了这里,再也回不来了。
俯下身,轻轻印上那被月光亲吻过的菱唇,柔软的,温润的。
秦素闭着眼,就好像睡着了一般。静静的,如同熟睡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