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还记得,那天王宗炎靠着他的肩膀,闷闷地告诉他,他输了,输给了李骥。还说,果然还是斗不过他。
看起来,李骥比他会做人。
心机更沉,城府更深,手段,也更高明。
这样的人,实在不该与他深交。秦素垂下眼帘。李骥已经不是那时与他在悦来楼把酒共饮的落魄青年了。他是大业朝的皇帝,身居高位,身负重任。
而他,却不过是……他落魄的知己罢了。
见秦素久久没有说话,李骥又说:“没想到,你竟也把他看得这般透彻。”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我到最后,才明白。”秦素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难言的落寞,以及……心痛。
“你喜欢他?”李骥突然问。
秦素猛地抬头,旋即苦笑,低下头。
“时至今日,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秦素凝视着杯盏中的茶叶,轻声说。
他们都回不去了。一个在天牢,一个在深宫。还有什么好说。
“可他,倒是很喜欢你。”李骥说。
“我知道。因为喜欢,所以我才愧怍。”伤害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是一件痛心的事情。他一直不敢想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曾经风光无限的国舅爷,如今锒铛入狱的阶下囚,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天差地别。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李骥说,叫侍女取来了一件东西。
一件,秦素熟悉的东西。
他的画像。
画中人捧着书细读,一脸认真。身后是灼灼盛开的桃花,衬得画中人更是清丽出尘。
“这件东西,一直挂在密室里,你见过吧。”李骥展开画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