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努力张开嘴用只剩一半的下颚发出耸人的声音:“你在杀人。”
林觉的手痉挛了一下。
周玉秀咯咯地笑了起来,松动的下颚几乎要脱离脆弱的肌肉掉落下来:“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吗?只是情势所迫。别再骗人了,这个游戏你比谁都适应的好,你就是个天生的凶手,天生的杀人犯,杀了我,你还会杀更多人。我会输给你,只因为比起你,我还真算得上是个好人。”
“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林觉?”残破的颚骨让她的声音更像是午夜鬼魂的呜咽和诅咒,她的眼神里写满了疯狂和讽刺,“这个以性命为代价的游戏里有太多隐藏的背叛了,总有一天在面临不得已的选择的时刻,你也会背叛宋寒章,不,在那之前他就会先抛弃你,他就是那样的……”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准确地射穿了周玉秀的额头,她的话戛然而止,子弹的冲击力将她半个人向后推去,最后,缓缓地,倒下了天台的围栏。
周玉秀坠落的身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林觉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面目全非的脸上那一抹嘲讽的笑容,清晰到刺得他眼球尖锐地疼了起来。
林觉停了一会儿,捡起地上那两支原本作为轮盘赌的左轮枪,里面各有一发子弹。
就像周玉秀说的一样。
他静默了一下,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比起他,周玉秀果然是个好人。
将子弹一并塞进用掉三发的左轮枪里,背上木棍,林觉的手握在天台的铁门上,铁质的把手握上去就像捏着一块冰。
杀人和杀丧尸,好像并没有多少区别,一样都是会死的。
他没做错,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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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脚步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着,一层层往下,永无休止般。
林觉忽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