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在有些事情面前,说了真的等于没说。
不论里面裹挟了多大的诚意,都不能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推翻重来。
顾长安嗤笑:“我其实不太想跟你摊牌,你非逼着我跟你摊,这样挺没意思的,你说是不是?”
吴大病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
尽管他成了吴氏的掌权者,也拥有了强大的驭兽之力,过去那个头脑简单,气质发达的他早就不见了,但他对面前的人依旧充满了崇拜,敬畏,以及依赖。
那三样东西不知不觉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深入骨髓,以为它们消失了,却没想到始终静悄悄的搁在那里,不曾减弱分毫。
顾长安摘下眼镜,拇指跟食指捏在鼻梁两侧:“你心性太过单纯,从小到大,我不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每次都用一种认真坚信的口气跟我说,长安会保护我的,我往往那时候会告诉你,没有谁能永远保护谁,可是你听不到心里去。”
他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我总是盼着你长大,你终于长大了,在我没看见的时候。”
“挺好的,长大了,挺好的。”
吴大病的呼吸发紧,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发不出声音。
羞愧感瞬间踩过其他情绪,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窝。
顾长安将眼镜架回鼻梁上,遮住了眼睛的一切,他淡淡的说:“老头在你年幼时救了你,收养了你,从你年少到成人,我一路护小崽子一样护着你,知道自己大难临头都还在为你铺路,为你的将来着想,大病,我摸着良心说,我们父子俩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吴大病紧紧抿着嘴巴。
“你呢,比我小很多,却长得老成,不认识的人以为你是大哥,我才是弟弟,你不反驳,我知道你心里乐呵,高兴给我当哥。”
顾长安有一说一的陈述事实,他显得很平静,“老头死后,我的脾气更差了,喜怒无常,有一出没一出的,还厌世,是你在照顾我的生活,把我的像个人样,抛开血缘,我们和普通的一家人并没有区别,即便如此,命依然只是你自己的,人生的路也是你自己在走,我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