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凤唯止听了任宝卿的话,说“我怕我享受惯了会生锈呢”,心里的郁卒又重了点,暗道宝卿如果信任自己,那麽享受惯了会生锈又如何呢?从这话想,宝卿果然是信任自己不够啊。
如是这般,凤唯止就用指头敲了敲桌子,假装漫不经心地道:“有我在,你生锈了也没关系嘛。”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啦,不过我反正左右没事,浇浇花也好,既能帮宫人们减轻负担,我自己也能打发时间,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任宝卿微觉奇怪,因为他从凤唯止的话里嗅到了他在不高兴的味道,暗想难道朝堂上发生了什麽事?毕竟嘛,他自认自己没有招惹他,而宫人们就他所知也没人敢招惹龙翔帝的,所以任宝卿就猜测凤唯止在朝堂上受了气。
凤唯止听任宝卿这样说似乎有理,暗道或许自己不该多想,但心里仍觉不舒服,於是在暗暗咬牙过後,便直接进入主题问道:“宝卿啊,你的‘私房钱’都藏在哪儿啊,我怎麽都找不到。”
“你问这个做什麽?”
任宝卿听凤唯止突然间转移话题,问起这个事,心中暗道,大概这个就是凤唯止今天想问的东西了。只是……怎麽两人都在宫里相处半年了,他这才想起来问?
凤唯止听任宝卿不答反问,便道:“只是有些好奇,所以问问。”见任宝卿沈吟,似乎在想怎麽回答自己,凤唯止哼了哼,道:“怎麽,不能告诉我啊。”一定是宝卿对自己极度不信任,一定是!……凤唯止在大脑里编排任宝卿的不是……
“能告诉你啊,有什麽不能的。只是……”任宝卿也同样哼了哼,道:“原来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呢。”
“怎麽这麽说?我……我恨不得把星星都摘下来给你当挂饰呢!你竟然还怀疑我对你的心意?真是伤人心!……”
“想把星星摘下来给我当挂饰?哦,那我知道了,你呢,也就是喜欢做表面工夫,实际上心里没有搁著我……”
苦情戏任宝卿更会演,这会儿已是蹙眉叹息了,比凤唯止还要哀切十分,看得凤唯止额上青筋直冒。
“你很莫名其妙嗳,不回答我的问题也就罢了,用不著这样转移话题为难我吧?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哪儿做得不好了,你竟然诋毁我不关心你?”
任宝卿看凤唯止开始暴走了,暗道也不能惹他惹得太厉害,於是便冷冷道:“既然很关心我,为什麽那些东西全在多宝盒里你没发现?”
多宝盒者,实际上是一个多层活动小柜子,里面一般搁放皇後的日常生活用品,包括皇後的佩饰等,任宝卿由於基本不出後宫,打扮也随意,甚少著皇後朝服正装,平常所用佩饰也极少,所以那盒子用到的时候不多,至少,凤唯止就从未看任宝卿打开过那个盒子。此时听任宝卿提起,凤唯止脸皮再厚,也不由有些发热──原来他刚才没打开过那个盒子,他原想著,那是皇後的日常用品,任宝卿断不可能将那些宝贝放那里面的,没想到……唉,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是最安全的。看似多宝盒大大方方地躺在房间里,实际上谁也不会想到任宝卿会将那些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麽显眼的地方。
“你……你那麽宝贝你的‘私房钱’,我以为你会藏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嘛……”凤唯止气势弱了下来,嗫嚅。
“我为什麽要藏在你找不到的地方?”任宝卿奇怪地反问,眼神清澈,看得凤唯止更加不好意思了。
虽然尴尬,心里却突然间极高兴了起来,所谓龙心大悦,说的正是眼下。
原来,一切却是自己多想了,卿儿根本没有对自己不信任!
这个想法如此美妙,让他看著眼前的人也顿时觉得美得倾国倾城沈鱼落雁起来,於是一把抱住任宝卿,再次“猥琐”地靠了过去笑嘻嘻道:“卿儿今天真漂亮……”微吸了口气,又道:“刚刚浇花回来,身上都带著花香,真是芳兰竟体……好卿儿,今天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如此大好春光,我们可莫要误了好时光……来来来……我们进寝殿好好享受享受‘春光’……”
便要将任宝卿往房里拽,却被任宝卿一掌拍在了手背上,只听那任宝卿道:“感於陛下对我关心不够,我今天要闭关……当然,先吃了午饭再闭关……有劳陛下今晚睡在御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