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一群人把李崇烈都忘了,还好有静言记着。
看卫玄想反驳,静言便拽了拽他的袖子,“我只脸上挨了一下,不碍事的。而且我还有话想问你,让人先把李公子送到刘太医那边,咱俩好边走边说。”
卫玄想了想,又再三确认静言身上没受伤,这才叫小厮去扶李崇烈上轿子。
李崇烈胸口上挨了数下,腰腿生疼,脸上密密的一层冷汗,被冷风一吹,面色更加苍白。当下再没精力多说什么,只是抱拳道:“多谢大总管,多谢章姑娘。”便被小厮搀扶着上了软轿。
都料理妥当了,卫玄才陪着静言离开。
缓缓走在廊上,见只有相熟的七虎跟着,静言便把心中疑问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卫玄思索片刻后答道:“言重山曾在刑部当值,他与陆世琛的梁子便是在那时结下的。我听他提过一次,似是也与玩弄女子有关。当时细节无人知晓,最终重山罢官来到北疆,陆世琛却安然无恙。”
“至于李崇烈……他是肇亲王庶子,排行老三,家中还有两位嫡出兄长。肇亲王王妃便是陆世琛的亲姑姑,王妃之父位高权重,乃内阁重臣,权倾朝野。陆氏一族根基庞大,有姻亲牵连的权臣便有两族,所谓盘根错节,显赫非常。”
顿了顿又说:“李崇烈的母亲是工部陈侍郎的女儿,风闻是肇亲王府唯一一位夫人,但又有传言说肇亲王身侧美婢无数,还有几房妖娆的侍妾,便是在京中亦算惹人侧目。但除了李崇烈,肇亲王府两子一女皆系王妃所出。”
静言暗想,果然如此,又是一出嫡庶之争,便感慨了一句,“听起来与咱们王府很像啊……”
卫玄停住脚步,“像?你的意思是只有一个庶出的儿子么?”
静言点点头,“那陆氏王妃出身尊贵,爹又是重臣,家族庞大,恐怕很严厉吧?而且除了李公子的母亲,府中还有那么多侍妾美婢,想来李公子母子俩在府中的日子很不好过。相比之下,还是咱们王府太平些,便是王妃和姑奶奶暗斗,也不曾欺辱过旁的夫人……啊!”
卫玄看她一时说走了嘴惊慌失措的样子便笑道:“你也发现王妃和姑奶奶不对头了?”
静言窘迫非常,抬头看着卫玄,只见他一双眼里坦荡荡,心中就安稳下来,点头说是:“有时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想不明白。夫人们争风吃醋便也罢了,姑奶奶却又是为哪般呢?”
卫玄一笑,“这些你无需操心,只要记得王妃确实是品性仁厚,姑奶奶亦非存了坏心。只能说,这些女人们之间的事我猜不透。但只要府中大项上太平无事,你们女人的小打小闹我们自当没看见。不然这些女人天天圈在一个院子里,不斗斗心眼子还能干什么?解闷儿罢了。”
静言翻了翻眼睛。心说,这就是男人的看法了么?
随即又笑了,“是啊,大总管说的有道理。”
“刚才还听到有人管我叫卫玄,怎么又变成大总管了?”
静言一僵,立刻拿出打岔的本事,闲闲的看着庭院,“唔,好多雪人。”
看她这样子,卫玄突然想起第一次去素雪庭时,隔着窗看到她也是这么闲闲的望着院子,对屋里那些叽叽喳喳的吵闹充耳不闻……
终于来到刘太医的院落时,先来的夏菱已经被送回素雪庭。
刘夫人看着静言的脸,心疼得眯起了眼,“这也算男人么?竟然动手打女人!世家风范都还给祖宗了,按我说就是一群地痞无赖!”
此时大郡主也风闻涤心斋的争执,又听说静言和丫头被打,便带着惯常陪她骑马打猎的几个强壮丫鬟,提了棍棒急火火赶过去,扑了个空,又追到棣棠轩。
此时静言脸上敷着药布,一看大郡主的样子便笑了起来,“您这是要干嘛?”
许是这一阵打猎勤了,大郡主最后一丝女孩儿样子也消失殆尽,大马金刀的往椅子里一坐,“京城来的那个陆世琛,我早就想揍他呢!你当时怎不让人来找我?白白错过这好机会。”
卫玄一直陪在旁边,听了便答道:“就是因为静言命小厮去叫人才挨了打。”
大郡主抡起棍子咚的一下敲在地上,“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咱们王府撒野?”
冬晴赶忙扑过去把棍子抢走,“我的郡主啊,您留神,这屋里全是瓶瓶罐罐。”
刘夫人抿嘴一笑,“我最喜欢郡主这般泼辣的性格,这才像王爷的闺女。静言,你也学学大郡主,以后骑骑马,打打猎。”又摸了摸她的胳膊,说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