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恩世忍不住就要笑,但想想那件事他又立刻黑了半张脸,不甘地说:“我还是不想就那麽便宜了风啸然。你容我再想想。然儿才26,再过个两年也不迟。”知道不能再劝了,不然会适得其反,柳恩庭闭了嘴。
结束了话题,兄弟两人离开书房回各自的房间休息。柳恩世又偷偷去了儿子的房间,轻轻推开门,屋内一片黑暗,儿子已经睡了。可他前脚刚迈进房间,他的身子就猛地一震,然後慌乱地快步走了进去,床上的人在哭!打开台灯,柳恩世往床上一看,一颗心顿时揪紧了。
“是谁……你是谁……是谁……你是谁……”柳暮然低声啜泣著,眉心紧拧显得异常痛苦。他不听地低问“你是谁”。
柳恩世去洗手间拧了块毛巾,擦去儿子脸上的泪和汗,一手在儿子头顶的穴道轻揉,揉了十几分锺柳暮然不哭了,安静地陷入沈睡。无声地叹了口气,柳暮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扇子轻扇,让儿子好眠。难道他真的错了吗?想到儿子刚出生那一年里啼哭不止,好几次从床上翻下来摔得头破血流也要爬出去找人的一幕幕,柳恩世又叹息一声。不管他怎麽做,他都注定要惹然儿伤心了。
守了儿子一个多小时,见儿子没有再做“噩梦”的迹象,柳恩世这才轻声离开了儿子的卧房。关上门,他仰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来到柳恩庭的房门口,柳恩世抬手敲了敲。门开了,柳恩庭不解地看著一脸失落的人:“大哥?你还没睡?”
“恩庭,我改主意了。让然儿……和那混蛋,见面吧。”恨啊!
“……!”
※
柳暮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叔叔前一晚做出的决定,早上醒来後他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昨晚他又做那个梦了,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醒过来反而睡沈了,额角都不像之前每天醒来那样抽痛。7月的上海早上就很热了,躺在床上出了一身的薄汗,柳暮然起床。先冲了一个澡,他穿著短袖短裤下了楼。
“老爹,叔?”
“然儿,老爹在厨房。你叔他去开会了。”
“老爹?你在厨房做什麽?”
柳暮然走进厨房,就见老爹在灶台前忙活著,可把他吓了一跳。“老爹!你要做饭?芹姨呢?”柳恩世扭头,举举手里的碗说:“我在给你配药膳,你爹我做的菜就那麽难吃吗?看把你吓的。”
柳暮然大大地松了口气,接过老爹手里的碗:“不是我害怕,我是怕您把芹姨吓坏了。”老爹上回把酱油醋洒了一厨房,可把芹姨给折腾坏了。
看看碗里的草药,孤然纳闷:“老爹,你确定这是给我配的?”当归、熟地、仙茅……这些东西凑在一起可是补肾壮阳的!
拿过碗,柳恩世把草药放进药锅里,闷声说:“早点补对你有好处。”
孤然蹙眉:“老爹,你等我结了婚再给我吃这些吧,你就不怕我流鼻血吗?”
“不会。”声音更闷了。推推儿子,柳恩世有些恼怒地说:“快去吃早饭,你不是要去医院吗?早去早回,别在这里碍事。”
“好,我去吃早餐。”乖儿子柳暮然压下满腹的疑惑去客厅吃早饭。看著儿子俊雅的脸庞,柳恩世的心里阵阵抽痛,他不甘啊!!
吃完早饭,换了条亚麻长裤,柳暮然就出门了。开著老爹送给他的18岁生日礼物“宝马迷你”──柳恩世不允许儿子开太大的车,怕危险──柳暮然保持车速在50迈以下慢慢往医院驶去。每次出门时老爹都叮嘱他不能开太快,要注意安全,他不会让老爹为他担心。开了一个小时抵达医院,医院里已经有很多病人了,柳暮然直接走楼梯来到四楼,还没走到对方的诊室,他就听到了一人清楚的咆哮。
“你脑袋里是草吗?我怎麽跟你说的?喝中药要忌口,忌口!你忌到哪里去了?!你这边喝著中药那边大鱼大肉、烟酒不断,那你还来我这里干嘛?你干脆早死早投胎算了!”
这时等在外面的一位病人小声对柳暮然说:“这位医生的脾气很大,对不配合的病人非常严厉,不过这位医生的医术很高明,骂人也是为了对方好,你不要被他吓到。”
“谢谢。”柳暮然笑笑,没有进去,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
屋内又有声音传了出来:“对不起,庄医生,你说的忌口那些注意事项我都记著呢,只是我身不由己啊。有些应酬实在是推不掉,上了酒桌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