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老头子落魄至此,得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裳才能进得了这酒楼的大门。得坐在这里等著食客吃饱,才能捡得一二残羹冷炙。可是别人呢,年纪小小的就能用银子砸死人,随手赏出去的银钱都够我老头子过上一整个冬天。世道不公啊,不公。”
高放听他的意思,竟是坐在这里等著吃他们的剩饭,心底不舒服的感觉更甚了,脸色更黑了一层。
他并不是骄矜之人,但跟在君书影身边时,即便出门在外也是十分讲究的,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哪里遭遇过这种事情。再者这信云深果然还是太嫩,虽不似一般公子哥非要包厢享受,但是拿著银钱在大堂里挥霍,露白於众人眼前,实在是十分不妥。
信云深眨了眨清澈的一双眼,对那老头说:“那你想如何呢?!”
邋遢老头胡子翘了翘,嘿嘿一笑道:“那银子给那小二,他也不过拿去贴补家用,过上两天就换成了米面粮油,吃完就没了。若我能得一二十两银子,明年此时它也许就变成了一二百两,一二千两──”
“可是你如果有这般本事,何以还在这里吃人剩饭呢?!”信云深笑著道。
高放在听了邋遢老头的话之後提起来的心总算又放了下来。还好信云深没有天真到底,还没那麽容易轻信别人。
邋遢老头似被人戳中死穴,一时气恼,瞪大眼睛嚷嚷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懂什麽!──”
信云深却不听他说话,竟然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笑著道:“这里有五十两银票,如果你需要的话,我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高放一听,恨不得把手上的茶壶扣在他那颗明明看著挺精明的脑袋上,这败家孩子!
“信公子,别闹了。”高放沈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