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是说漠寒也纳闷得要死,尴尬的干咳,他在外面,厅堂里一点声音没有,死寂死寂的,怎么一进来,里面全是人,无数眼睛瞥过来,压力粉大。
“不好意思,打扰哈,我就进来捉只猫,这就走!”
这一屋子里的人都在玩“谁是木头人吗”?
漠寒低头继续找那只抓裂了他衣服的臭猫,那只小云豹正冲他喷鼻息呢,靠,老子忘了学了轻功,狞笑,这次看你小东西往哪跑!!
小云豹忽然偏头,窜起来就往垂帐后奔。
于是——
“哎哟!!”
漠寒是低着头在撵猫,倒霉的这次还用了轻功,所以是被下意识看见有影子冲自己扑来的某boss袍袖一拂,很抛物线的飞出去了。
“咣当!”
抛物线轨迹被屏风挡了一下,漠寒跟屏风一起滚在地上。
米扇伸着脖子望。
——喂喂,哥们,还有气吗?
第26章 年关难过 …
还没等米扇伸脖子看明白,猛见站在对面的npc侍女全部低首,右手覆上左手,拢于衣襟前,微躬身,那个固颐正视,平肩正背,端然恭谨的仪态,瞥过去几乎就是一条直线,动作整齐划一又优美得让人眼角一跳,顿时明了,于是米扇也顾不得看那个倒霉哥们是不是还活着,惊然抬头望去。
黄梨木太师椅上原先坐的那些人不知道啥时全站了起来,连米扇对面那个神情阴鸷的小孩子也甚是不甘愿的跳下来,他这一站,就显得更矮,还没太师椅高。
最先走出来的是四个穿蔷色华衣的女子,腰间系着绯绦璎珞,斜披薄络云纹纱,半垂在袖间裙摆徜徉开极美的韵味,动作轻盈迅捷的伸出手,将曳地的幔帐挽到金钩上,然后盈盈向两侧退后,斜插盘桓髻上的攒珠金步摇在低头间光华璀丽,她们的容姿又远远比厅堂里的侍女更为隽秀出色,乍一见几乎都要目瞪口呆,惊为天人,米扇决定下线后就再次打九州客服投诉电话,靠,没截图与视频录制功能怎么行?
不过,下一秒。
米扇僵在就要站起来的动作上,刚离了位置没多远,停滞在那里是挺费力的一件事,但他却半点不觉得,其实就是随即出现香风浓烈环佩叮咚啥的都不奇怪,来个颠覆他眼界的那种绝世到一笑倾城的美女也不稀奇,米扇觉得反正他都快把进九州以来所有的惊艳都在这一天消耗殆尽了,但是!!
其实幔帐在未挽起前,已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苏绣织物是极薄的,甚至能看清衣为明紫色。
而后刺有墨竹的幔帐由下上挽,最先被看清的是繁复细致的袖摆,与玉棠白衣带上垂落的寒玉血纹佩,随着蔷衣女子盈盈退向两侧,幔帐曳落的如雪流苏下,朱色玉笄垂珠冠压得墨发如漆,未束入的另一半逶迤流瀑,静静蛰伏在明紫色袍袖上。
眉如远山,微一抬眼,就算不是惊鸿裂空昙华夜现,那什么江弦月歌遗世独立,叶冻寒江澈华尔雅,好了统统都有标准了,唯一能浮现在脑海里的念头就是“靠,游戏设计师是废了多少张图才折腾出这种容貌哇”,泥煤的看一眼也有生命值伤害吧,血量低的架不住啊有木有!
背过战国策没有,“邹忌身高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念书的时候往死里咒骂过,一个大男人长相昳丽个啥啊,靠靠,原来是我等想象力匮乏,米扇瞪了半天眼睛,发现这个词不知道谁造的,还真是绝妙,流光溢彩,不可逼视,缓步走近的时候,厅堂里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不用昳丽还真翻不到贴切形容。
“谢公子。”
当先那个峨冠枯瘦的道人作了揖礼,后面有拱手的,有低头的,非常诡异的算是含糊见礼,然后又坐回了原位,没人注意米扇的失态,门外有侍女快步上前,迅捷的将地上摔碎的琉璃钵与小金鲤都清理完,连屏风也换来一道镶嵌白色云母片的清莲夜景八展屏,至于地上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漠寒,如果不是他还有气,估计npc侍女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跟那架破裂的屏风一起抬出去。
轻拂衣袖,从来就不会端端正正身如修竹落座的谢紫衣微微后靠,支起右臂,半倚在檀香木宽榻上,浅紫色云靴就势踩在锦墩上,又有数个蔷衣女子簇拥而来,两个手捧金质狻猊小炉分立宽榻两侧站定,淡淡的白色烟雾就从雕琢精细的狻猊嘴里冉冉冒出,散发出一股幽然恬淡的冷香,另有两个侍女半跪于地,敛眉垂首,最后来的是一个托有银盘的侍女,将瑰丽的翡色瓷壶与犀角杯一一放到刚才置有琉璃钵的矮案上,然后挪步退去,先前半跪于地的侍女立刻一个托壶,一个执杯,琥珀色的美酒倒了八分满,又稳稳的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