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是连续几声琴响,犹如珍珠跌落玉盘,回旋在每根柱子间,再悄悄飘荡至空中。
琴声骤停,久久没有继续响起,可是所有听见此音的人,心中尚有余韵在回旋。
停了片刻,琴声再度响起,急时如暴雨打落梨花,慢时如细雨温润江南,笼罩雨中的是消散不去的哀愁与思念,勾得人肝肠寸断。
也勾得感同身受的小白红了眼眶。
这一定是任冰冰的琴声,他急忙擦了几把眼中雾水,快步向琴声方向奔去,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处被竹子包围的院落,琴声正从院中水榭流泻而来。
任冰冰穿着一身素白纱衣,薄施脂粉,挽起的青丝随意盘成一个慵懒髻,插着根光滑笔直的白玉簪,除此以外,没带任何饰品,就像九天下凡的仙子。
小白轻轻踏上水榭楼梯,她却只是傲慢地扫了来人一眼,手中琴声未乱,仿佛世上一切都与她无关。
只能等,小白垂手站立一侧,静静地听着她的琴声,直至最后一个音的余韵在空中消散,周围的夜空重新变成一片寂静,只剩铃虫尚在低鸣时,任冰冰终于开口了:“他让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白犹豫片刻,掏出怀中玉佩和银票递给她说:“他让我将这些给你,让你赎身。”
“为什么他自己不来?”任冰冰没捧眼前银票,只是拿起玉佩,突然怒道,“他既然看不起我,又何必替我赎身。”
“他……他死了。”小白讪讪说。
“死了?”任冰冰半眯着眼睛,突然笑了起来,“他哪里有那么容易死?他死不了的……”
小白想起白瑾的嘱咐,脑子转了下,狠狠心肯定地说:“他确实已经死了,死在魔道手中,玉牌与银票,是他让我交给你的遗物。”
“明白了,多谢,”任冰冰迟疑了一下,站起身往屋内走去,“天寒露重,公子请自行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