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山讲了一个下午都没让她生出的那份“熟悉感”,竟在梦中清晰,清晰得近乎强烈。
她依然不记得那些事情,却可以肯定自己认识谭云山,或许也不仅仅是认识,因为自再次醒来之后,心里就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别松开他的手。
他说她叫既灵,他来忘渊就是为了找她,他说她还有很多伙伴正在忘渊之畔焦急等着,他说,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她还没找回他说的那种“喜欢”,但她愿意相信他。
谭云山眼里的热气还没散尽呢,既灵已干净利落翻身下床,简单整理一下衣服,抬头见他仍坐那儿,没半点起身意思,只得催促:“走啊。”
谭云山一时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就冲着这默契,既灵都不得不严重怀疑“两情相悦”这种说法,“我决定了,跟你回去。”
惊喜来得太快,谭云山有点接不住:“现在?”
“对啊,”既灵一脸理所当然,“都决定了,还等什么?”
谭云山看着她那个跃跃欲试仿佛要一飞冲破忘渊的架势,忽然想起了槐城里那个嫌弃他动作慢、性子慢,恨不能没遇见过他这个“临时搭档”的姑娘。
“你笑什么呢?”既灵警惕出声,不知为何,她现在看见谭云山笑,就不自觉提防,总感到疏忽大意会吃亏。
谭云山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要把她刻进眼里:“心生欢喜,笑颜自开。”
既灵被他盯得脸颊微热,但一看他仍淡定如钟,又生出嫌弃:“那就赶紧启程啊,你坐在这里怎么带我回去?”
“没那么容易,”谭云山收敛笑意,神色变得认真,“我在混沌中解开仙索,来了这里,若想回去,必然要找到这里的入口,重归黑暗,重寻仙索。找到,你我同归,找不到,你和我可能就要永远在茫茫黑暗里摸索,甚至……再次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