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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父亲的这句话,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底。

在他及冠礼的时候,殿下也是来的了,并且告诉他,子儒的确是他的字,她并没有停留多久,只是一会儿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听到她喃喃了这一句,原来这还是父亲留在这世间最后的字吗?

张汤并不能算是好父亲,可是张安世并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

这世上,最难的便是情非得已,即便是自己父亲这样的人,又能怎样呢?

他将漆盒重新盖上,“陛下不去洛阳看看吗?”

“父皇想要当猪,也得看我母后愿不愿意养啊。”

刘弗陵的声音是如此轻松,把自己的父皇刘彻比喻成猪这种事情也只有他敢干。他双手往脑后一枕,已经有了翩翩少年的风度,躺在了殿上,厚厚的毛毯衬着他黑色的皇袍,有一种说不出的尊贵和洒脱。

张安世一看就皱眉,“陛下还是起来吧。”

“陛下是谁啊?不认识。”刘弗陵扬了扬眉毛,一副“你有种来打我啊”的表情。

刘弗陵这性格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天生无赖,也从来没见陛下和殿下是这种德性,有时候张安世私底下也怀疑刘弗陵到底是不是陛下跟殿下亲生的太子。在人前的时候刘弗陵那是无比正经,可是一旦到了人后,各种各样的大胆举动这人都敢做出来。

他心想莫不是这家伙跟主父偃混多了,所以才变成这模样的?可是桑弘羊跟主父偃那交情也不浅,怎么就没见桑大人变成刘弗陵这样?

“江充大人来了。”张安世看了一眼后面,然后转过头来对刘弗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