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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卫子夫知道,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因为自己也是。她看得出来,刘彻很喜欢陈阿娇,可是陈阿娇对刘彻却不一定是那样,因此刘彻的怒气就来得有缘由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却一点也不爱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卫子夫爱刘彻到骨血,那个男人却永远注视着别人一样。从来没有人能够知道卫子夫的恨……

她如今能够重新回到甘泉宫,其实也是因为刘彻对陈阿娇的爱,所以她恨,她没有。陈阿娇有的一切,她都没有——高贵的出身,端庄的气质,随心所欲的任性,还有那么多效忠于她的心腹,不管是那张汤还是主父偃,旦白还是馥郁,还有……刘彻的感情。

帝王之爱,本来就是云烟一般飘渺的东西,她原本以为是没有的,所以她一心往皇后的位子上爬,可是等那乔姝,或者说陈阿娇回来了,一切又变回了原样。

陈阿娇还是皇后的时候曾经一句话就将她放到偏远的宫殿之中,数年不得见圣颜,现在,陈阿娇又成为了皇后,她日夜难安。

虽然已经回到了甘泉宫,却是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有王太后偶尔来看看她,却也带着满心的利用,让人觉得很恶心。

她拿着桐木偶人,看着上面写着的名字,狠狠地往上面扎了一针,“陈阿娇,乔姝,我管你是谁,得罪了我卫子夫,便只要你死!死!”

郭舍人带人来到宫门前,毫不客气地挥手:“开宫门。”

只是那大殿门一打开,却瞧见卫子夫手中拿着桐木偶人,顿时骇然!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卫子夫诅咒陛下与皇后!”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诅咒乔姝那个贱人而已,我没有诅咒陛下!不,我没有——”

卫子夫吓了一跳,却不想那针扎到了自己的手上,鲜血流出来,她自己却一点没有知觉,滴落在了那桐木偶人上面,看上去格外可怕。

郭舍人完全没有想到以往看起来纯良的卫子夫竟然会干这种事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到如今宣室殿中的处境,也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更知道此刻已经是亲眼所见,怎能有假?

“来人,将卫子夫拿下,搜宫!”

而后,陈阿娇看着放在自己案上的带血桐木偶人,看着那写着自己名字的纸条,已经浸染了鲜血,扎满了针,心底也是一阵阵发寒。

张汤在一边道:“此等秽物,殿下还是命人烧掉了吧。”

这殿中留下来的大臣不少,都亲耳听见了郭舍人的禀告,已经算是有了证人,这证物更是触目惊心,就算是陈阿娇一开始想要栽赃卫子夫,也没有想到卫子夫已经做出了这等歹毒的事情,可见这人到底恨自己到什么程度。

她随手将那桐木偶人丢在地上,“诸位大臣且看看,此等污秽之物竟然出现在陛下昔日的宠妃宫中,真是让孤开了眼界了!来人,将卫子夫收监,任何人等不得探望,便是王太后,也得经过孤的允许!”

她话说到后面,已经是狠厉无比了。

郭舍人还在宫中搜到了别的物件,这个时候上报陈阿娇道:“还在甘泉宫中搜到了用于巫祝的许多东西,不过最近宫禁森严,这些东西……不知是怎么流到宫中来的。”

其余的东西乃是陈阿娇栽赃到卫子夫身上的,她自然是知道从哪里来的,不过这个时候她自然是不会自己说出来的,这些东西,需要查。

“此事交给张廷尉查,兒宽从旁协助,不必有任何姑息。”

陈阿娇看了张汤一眼,却垂下了头,端起茶来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个时候却传出了一个让人惊诧的消息:大将军卫青要休妻。

公主府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卫青的剑上带着鲜血,从平阳公主的脸边擦过,平阳公主吓得丢了魂,看着卫青,泪流满面:“你竟然因为一个女人,想要杀我!”

“若尔毒妇,死不足惜!”卫青咬着牙,含着泪,将这一句话说出来,却转身就走。

他抱着卫婠的头颅,回到将军府,提笔便写成了休书,却遇到廷尉府来人,却是连夜从宫中出来的张汤到了。

卫青心情郁郁,恨不能找地方大哭一场,卫婠——

张汤与卫青当初的交集很深,毕竟卫青救过刘彻的命,而张汤一直属于在背后运筹帷幄的人,这二人之间说不上深交,只是点头之交还是有的。

“张廷尉来此有何贵干?”卫青口气冷冷的,案上还放着那一封休书。

张汤只是双手交握在身前,后面跟着廷尉府办事的一干人等:“昨日有人前来报案,说是将军府的卫婠姑娘失踪了,廷尉府派人搜索,找到了一具女尸,不过无头,听闻卫青大将军从公主府带回了一些骇人听闻的东西,张汤遂来问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