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赵婉画坐下来,开始给她讲述自己以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将自己的目前的境况告知了赵婉画,只有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她是原原本本相信的,她说了刘彻,也说了卫子夫。
讲完了,看着赵婉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吗?”
“婉画会忠于夫人的。”赵婉画没有什么花巧,也不会这些。
很多人的相处是看气场和第一印象的,赵婉画和陈阿娇之间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好的。
陈阿娇抬头,看着门口处的屏风隔断,最后慢慢站了起来,到案边写了一封帛书,让赵婉画带去给张汤。
只是下午的时候,便看到李氏哭哭啼啼进来了,“夫人,不好了,宫里头卫娘娘偏说要见见妍儿,我怕出事,特来告诉您一声……”
陈阿娇早就料到有今天,昨夜便开始盘算着这件事了,她叹口气,将李氏拉起来:“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夫人,是宫里头的人转告我夫君的,说是陛下去探望过他府上,也让人来关心关心,可是说着说着便说妍儿如何如何,妖巧可爱让人心生怜惜什么的,说卫娘娘也想来看看,卫娘娘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李氏越说越着急,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抹眼泪。
陈阿娇却笑了一声,她开始发现别人的生死已经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能够想到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成为她的棋子,她是在算计,如何能够下赢这一盘棋。
如今自己手上的资源不多,本来相较于卫子夫有很大的弱势,可是自己在暗,卫子夫在明,自己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把柄落在卫子夫的身上,如今她已经孑然一身,馆陶公主更是帮助刘彻登基的大恩人,刘彻不会说馆陶公主什么的,卫子夫也对付不到馆陶公主的身上去。
有卫子夫在一日,自己的安慰便有一日的问题,只是让卫子夫失宠容易,让她失去地位却很困难。
“妍儿恐怕还是被我连累,不过无妨,卫子夫是不会去看比自己丑的女人的,你且让妍儿装扮得丑些,言语落拓一些,先降低卫子夫的警惕便好——不过最简单的事情是,将此事告诉陛下。”
这才是真的杀手锏,她最起码应当先让卫子夫失宠——她顾及着自己的荣辱,也就暂时不会在她的事情上多做纠缠。
至少,让她平平安安地生下这个孩子。
生下这个孩子,调养一阵,然后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虽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她走远了,也就远离了长安的是是非非了。
只是希望,淮南王叛乱一事迟一些,这样自己就能够将事情圆满地安排好了。
她之前跟主父偃说的办个商会的事情,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现在这个情况很困难,商会票号,开通钱币汇兑,本来是钱生钱利滚利的事情,但是因为这个时期铸币的权力是开放的,众多豪强私铸钱币,半两钱没有半两,甚至薄得能够一掰就断裂,可想而知,此刻汉朝的铸币制度是如何地混乱,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发展钱庄票号这种需要很高信誉度的行业,几乎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在和主父偃商议之后,他们还是只做了自己酒楼内部的汇兑行业。
毕竟酒楼越开越多,在长安虽然只有两家,但是以后还要开到别的地方去,比如商贾云集的洛阳,这些地方都可以开酒楼,甚至还能够兼营其他的事业。
她将一家钱庄票号开在一座城中,而城中便有自己的酒楼,早先这钱庄里面的钱银物资便都是运过来了的,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开的酒楼之间有相互的钱银流动,路途遥远,银钱携带不便,便可以只带一张票据行走。
主父偃说陈阿娇的这个方案很厉害,可是不是很切合实际,小范围地弄起来,联合几家有大产业的商铺,做成内部的方案还比较好。
“主父偃说他联系了人,要到我这乔宅来谈事情,婉画你去准备一些茶点,我看着便快要到了。”
据说是洛阳来的大商人,先去了一杯酒楼看看,才会到这边来。
李妍那边的事情,总归是不会有闪失的,她放心得很,现在需要重视的是自己这边的钱银问题。
生完孩子就要准备卷铺盖跑路了,银钱什么的便要准备充足,反正刘彻也拦不了自己,她是准备去洛阳看看的,洛阳富商大贾云集,可是个好地方呢。
只是陈阿娇怎么也没有想到,主父偃联系到最后,这来富商巨贾——竟然是桑弘羊。
虽然早就知道桑弘羊是洛阳商人之子,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要来谈生意的会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