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夫人记挂,张汤无恙。”张汤垂着眼,双手握着,却看了身边不远处的主父偃一眼。
主父偃也扭过头打量张汤,一个是流氓,一个是高官,张汤觉得主父偃很眼熟,主父偃却是记得张汤的。
在张汤还是判官的时候,他审过主父偃,主父偃被那个时候张汤吓得要死,直接一五一十地招了自己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结果被拖出去打了好几十板,这笔账,主父偃现在还没忘呢。
陈阿娇不知道这二人有旧怨,她伸出手去,向着自己对面那漆案一指:“张大人请坐。”
张汤依言落座,其实他本不必向着陈阿娇行礼,可是齐鉴来请自己的时候,就说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张汤也没有想到阮月会闹出这些事情来。不等陈阿娇问,他便答道:“我知道夫人要问什么,此事是臣下考虑欠妥。”
他说了这开场白,下面却不说了。
陈阿娇一看主父偃,后者很自觉地直接退出。
她冷笑了一声:“阮月是官奴,你竟然将这种人塞到我身边来?不知道张大人打的到底是什么如意算盘?”
陈阿娇介意的果然是这件事,张汤解释道:“阮月是宁成的女儿。”
只这一句,陈阿娇就沉默了,她看着张汤,很久没说话,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张汤垂着眼,更加平淡,像是入定的老僧。
一室之中,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