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鉴想不到陈阿娇明明已经快要拆穿他了,却在这个时候放弃,满心的疑惑得不到解答,只能用一种十分好奇的目光看着陈阿娇,她既然已经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跟着?真是奇怪的女人……
齐鉴想了想,还是把木剑放下了,跟在陈阿娇身后两步处走出去。
里面赵婉画已经开始和阮月一起在厨房里忙活,陈阿娇这一次出去转转,时间怕也不能太晚。
夕市正是热闹的时候,道两旁店铺开着,迎来送往,走卒商贩都在这里忙碌,陈阿娇一边走一边看,不想却看到一家酒馆冷冷清清,里面人也没半个。
她本来是不该注意到这个酒馆的,可是当街就有一坛子酒从店门里头砸了出来,就在陈阿娇前方不远处,一下就让她看到了。
陈阿娇一扭头,心说今日难道是真的诸事不宜,看向那酒馆。
只见一莽汉站在那桌边,使劲地拍着桌案,大声嚷嚷道:“你还要不要人吃喝了?这么糟的酒还拿出来卖,专门骗钱的吧?”
陈阿娇眉头一皱,想着那酒坛子大约就是这人丢出店门来的,也不怕砸到人,真是……
她目光从那莽汉身上移开,却一下落在了店内一紫袍青年的身上,这人背对着陈阿娇,竟然对这一店的混乱视若无睹,慢慢地喝着酒,一下就让陈阿娇感了兴趣。
看上去这么年轻,却还有这么沉稳的气度……
她转过身,也向着店内走去,差点被人用酒坛子砸了,左右还是要讨个说法的。
☆、第十六章桑弘羊(加更)
这家酒馆也就是刘福酒馆,处在长安城东西两市的繁华地段,不过生意却不怎么好,在陈阿娇听到里面那莽汉闹事的时候,再看到这酒馆里面冷冷清清的状况,就大约知道是因为经营不善了。
她容貌不俗,周身气度看着便不像是普通人家,在这一片喧闹之中走进来,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后面跟着的齐鉴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受人瞩目的趣味,他难免有些不自在,可是一看陈阿娇那气定神闲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太不淡定。
“这位夫人是买酒还是?”掌柜的站在门口不远处,正被那莽汉呵斥,看到陈阿娇忙转身去问候,生怕被那莽汉逮住了一般。
不过那莽汉虽则满脸络腮胡,看上去不是什么心思细巧的人物,这个时候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竟然看出了掌柜的想要逃避的想法,直接伸出大掌搭在了掌柜的肩膀上,将掌柜的拽了回来。
“你跑什么,我这里的事情还没说完呢!你这酒味道真是淡出个鸟来呢,还让爷爷喝什么呢?!”
这边又开始嚷嚷起来了。
陈阿娇举袖一掩唇,却带着齐鉴绕过去了,她随意寻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来,正好是斜斜对着那紫衣青年的,她也不去打量对方,这种感觉很奇怪——有一种人是天生就会吸引别人目光停驻的,比如眼前这个人。
也许在别人眼中,这紫衣的青年不过就是俊秀了几分,却未见得有多出众,可是陈阿娇看人的目光不一样,她最会的就是“看人”,如今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自然是很感兴趣的。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看看酒馆里这事情会怎么发展,那莽汉随便丢了个酒坛子出来,差点砸到自己,这笔账,陈阿娇等着清算呢。
酒馆老板被那莽汉抓住,怎么也逃不开,忙不迭地求爷爷告奶奶,哀嚎起来:“爷爷诶,这酒水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酒水酒水,有酒有水嘛……哎哟哎哟您别扭我胳膊了,好疼,疼疼疼疼!哎哟哎哟……”
陈阿娇看他叫得夸张,其实那莽汉倒是没怎么用力的,她看得发笑,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离奇得很。酒馆的老板竟然直接说“酒水酒水,有酒有水”,这不是自己把生意往外面推吗?很明显这家酒馆很快就要开不下去了。
果然不出陈阿娇所料,那老板“酒水论”一出口,店内仅有的几名客人也直接拂袖走人,整个店内冷冷清清,竟然只余下了陈阿娇与齐鉴、那紫衣青年还有正扭成一团的酒馆老板和莽汉。
莽汉只觉得晦气,“你爷爷我喝了这么多年的酒还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店家,这不是欺我吗?你给我赔钱!”
“壮士您砸了我的酒坛子,这该我叫您赔钱啊,不过因为你不喜欢我这里的酒水,所以我们是两清了,想要我赔钱,我这里实在是赔不起啊!您看看,我都穷得在这酒里掺水了,我还能怎么办?我上有老下有小这都快揭不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