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尧暮野却显然是念念不忘,又要拿那日的事情来说嘴。玉珠只能夹起一只炸得香软的茄子肉酿放到太尉大人的口中,小声道:“太尉胡说,我哪里爱哭鼻子……”
尧暮野笑着咽下了茄子酿,只觉得这小娘子的自尊也如口中的佳肴一般甚是酥软松脆,不怎么经得住别人的咀嚼呢!
晚饭后,他还想再留,品味人参美妙,可是玉珠却坚决不肯,只说太尉总要遵守些承诺,既然说成礼后才可相处,自然是不可留宿的。
尧暮野倒是听出了些许玄机,凤眼里闪着异光,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问:“那你是愿意嫁我了?”
玉珠没有说话,只是将嘴儿抿成了蚌壳,可是照比先前口口声声提醒着他婚约已经解除时的烦人样子,不知道软化了多少。
尧暮野觉得心中顷刻间花开遍地,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高高举起道:“珠珠放心,战事结束,此番成礼定是隆重!我要让全天下人皆知,你是我尧暮野的爱妻!”
玉珠觉得事已至此,若是再回拒大人的盛情未免太过矫情。但是她又记得太尉先前是威胁之言,犹自不放心道:“那婚后太尉是不是便要禁了我商铺里的事宜。”
若是先前,太尉自当毫不犹豫地说:“既然是成婚的妇人,自然是安守在宅院里,干嘛还要摆弄那些个金银俗物生意?”
可是话都涌到了嘴边,再次想起温同袍的“投其所好”,话涌到了嘴边,立刻改口道:“那是自然……你若喜欢,尽可摆弄便是了……”
所谓兵不厌诈,尧暮野觉得好不容易诓了这妇人改口,便是先要将要哄得嫁与自己再说。待得成礼之后,一时少了广俊王白少之流不知进退的干扰,便自可叫这妇人慢慢收心,专注做尧家的媳妇。
玉珠自然不知尧暮野心内所想,可听他这般说来,心内一直放心不下的高石便可落地了。
第二日,先是安排了店里的伙计准备了自己的关于玉佛的图样给胡掌柜送去。接下来便是换了衣服与尧夫人一起入宫。
依着尧夫人的身份,自然又是不同于其他的诰命夫人们。虽然孩子们的事情闹起的热气还没有消散,可是太后依旧是面带笑容以礼相待。
玉珠乃是头次见太后,立在太后的身前依照嬷嬷头天的教导,行大礼问安。
太后的年岁其实与尧夫人不相上下,但是面相上却明显比尧夫人要老上一些,两鬓皆是斑斑白发。宫里的明争暗斗,总是要催得人耗费些心神些。
待得给二人赐坐后,太后慢慢打量着玉珠道:“也难怪敬棠那孩子看上眼了,的确是生得不错,尧夫人,你可是有福气了。”
尧夫人垂下眼眸,微微低头道:“太后快别夸赞了,这孩子两日一直在府里以泪洗面,忐忑着自己得罪了观阳公主,一心苦求着我领她入宫请罪呢!”
太后叹了一口气:“莫要说请罪这话,这孩子哪里做得错了,倒是观阳被哀家宠坏了,竟然差点伤了袁小姐,敬棠心疼自己没过门的媳妇,出手让观阳吃些苦头,也是她自己找的不自在!”
相比较着儿女们的掐架,太后心悬的却是另外一桩:“听说这两日敬棠一直告病不来早朝,这病体可康复了些?昨日皇上前来请安时还念叨着这事,若是尧卿再不上朝,皇上可是要亲自去病榻前探望了。”
尧夫人连忙回到:“寻常的感染风寒而已,哪里敢劳动圣上的万金之尊?”
太后闻听此言缓缓地送了口气道:“哀家记得年轻的时候,就常常听闻先皇提及祖辈们当年渡江南迁时,尧家为杨家所做的功勋,当没齿难忘,然而我们这些老一辈人铭记在心的事情,他们年轻人就不一定记得那么清楚了。总是要老人们时时提点着才好。如今大魏收复故土,更应该君臣一心,千万莫要因为一些小事儿而淡薄了才好!”
尧夫人微笑着道:“太后说得及是在理,敬棠也是时时临训着尧家年轻的子弟们,莫忘君恩,当效忠大魏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