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原本以为已经适应了这位贵人的直截了当,可是听他如饮茶一般闲适地提议“宵度”一夜,还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最后轻转一下头,挣开了他无礼的手指道:“民女久居西北,不知京城风尚……只是就算在西北小镇,男女结下私情,也是如水引沟渠,有水到渠成之说。民女……觉得尚且没有做好准备,跟太尉大人……宵度……”
尧少平日甚是寡言孤高,可是不知为何,每次遇到这小妇,儿时一些顽劣性情俱是翻找上来,总琢磨着如何用言语逗弄着这总是装得云淡风轻的小脸。
原本这“宵度”是有三分真意,七分逗弄在内。可是听她之言,好像对这西北“水到渠成”的民风甚是了解,也不知此前在家乡挖弄了几条“沟渠”,这心内顿时有了十分的不快,只刻意低头看着玉珠明洁的俏脸道:“看来小姐倒是个中行家,比在下懂得水流渠成的雅趣,既然小姐拘泥于家乡旧俗,在下自当遵从……却不知在下此时流经了姑娘心中何处?”
玉珠觉得太尉若是有闲情逸致谈一谈情,总要比硬拉着自己直接宵度去来得好。倒是要不得要陪着他费些唇舌。可是这不太端得上台面的话,内里尺寸一时又拿捏不好,最后轻轻地说了句:“太尉这是刚刚举铲,还未曾用力……”
玉珠不解人事,不懂这“无力”的指控对于男子的雄风是何等重击。
太尉一听浓眉半挑,凤眼危险地眯起,单手圈住伊人纤腰用力往自己的身前一带,贴着着她耳道:“只怕到时小姐招架不住,唤我轻一些才好……”
玉珠听不懂,但心知这一语双关必定不是什么好话,只微微扭身道:“太尉,莫笑闹了,快送我回去吧……”
尧少向来从心所欲,虽然玉珠几次说要回去,可最后到底翻身上马只抱了她一路奔驰,去了湖畔的京郊别院。
“小姐总不好每次与我相会都饿着肚子回去,我已经命厨下备了晚饭,你在这里温泡一下温泉,吃得晚饭后,我再送你回去可好?”
按着惯例,太尉虽然是询问,到底不是要听从玉珠什么建议。那太尉的随身侍女锦书一早便侯在了别院,等待着玉珠姑娘的来访。
对于太尉重拾了西北乡趣,锦书自然是不敢多言,脸上满是得体的微笑,只对玉珠言道,已经引了温泉水入玉池,请六小姐随她移步更衣。
玉珠略有踌躇,怕这是太尉之计,恐怕是设计了自己入水才突然闯入。可是转念一想,此时身边并无旁人,就算太尉用强,自己也一时难以抵挡的,那太尉甚是自傲,也不至于下流至此,倒不如泰然处之,见招拆招。
于是便在锦书的服侍下,脱了衣衫,再用轻纱围身,入了热气缭绕的玉池之中,这温水里早就泡了用纱布包裹的丝兰花瓣和白苏,池水里散发着白苏叶子蒸腾出了的淡淡香气,温泡一会便觉得连日垂首劳作的脖颈都松乏了许多。
玉珠将整个身子浸在水中,小心地向四周望了望,整个浴室四周竹墙环绕,倒是隐蔽得很。于是便放心下来,接过锦书递来的冷巾擦拭着额角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