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桡忍不住白他一眼,她为他担心不已,甚至出言开脱。他倒好,毫无正经还趁机讨便宜,叫她忍不住叹息连连。
燕归看她忧愁之态,眉尖蹙起,十分可怜可爱,他却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件要紧的事,便握住她手道:“本来以为我回来后,求求父皇,倒是可以成全你我……但是现在不是开口的时候,若我过了这一关,再提此事,兰桡,你可要好好地等我,不许另生外心,你可答应我吗?”
陈兰桡的心一跳,抽手道:“什么外心?谁要等你?呸……”最后小小地啐了口,但声音却并不是十足讨厌的口吻了,倒像是有些恼羞成怒。
燕归偏靠前来,手指拨了拨她领口。陈兰桡以为他要轻薄,正欲推开,燕归道:“别动,让我看看伤口愈合的如何了。”
陈兰桡一怔,燕归拨开她的领子跟底下蒙着伤口的丝带,小心地看了一眼,徐徐松了口气:“虽然好了多半,但是近期内还是不要乱动,记住了么?这件事比你不许另生外心更要重要。”
陈兰桡一时无语:“你怎么没有正经的时候呢,说两句话就偏了。”
燕归摇头:“这却也是最正经不过的话,对我来说,你的生命远比其他所有更重要,我也是经过此事才明白的……对我来说,宁愿见你跟别人双宿双飞,也不愿见你死在我怀里。”一想到那个惊魂的夜晚,燕归心有余悸。
陈兰桡对上他的眼神,心头窒息,只好艰难地将脸转开不去瞧他。
燕归却又呸呸两声,道:“我胡说呢,你不要放在心上,上回已是你此生最大的劫难了,以后管保都是好好的,我向你保证。”
陈兰桡幽幽叹道:“是,我知道。”
顷刻,燕归同陈兰桡分别,先去面见魏帝,也有有礼部的官员接了陈兰桡跟王后等一干陈国来人,暗示安置在驿馆中。
进城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中午在驿馆用了饭。见外头日影偏斜,却仍无燕归的消息,陈兰桡不由有些忧心,转头对霜影道:“你看看青牛可在?叫他去打听一下宫内的情形。”
霜影听了,痛快地应了声,出门寻找青牛。
这几日来,霜影跟青牛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因为陈兰桡伤重,霜影忧心不已,不知如何是好,多亏青牛在她旁边照应,见她啼哭,时而出言安抚。虽然青牛也是按照燕归的吩咐行事,但两人相处多了,自然也发现对方不是之前那么可厌。
霜影去后,身侧的王后便道:“兰桡,你是担心燕归殿下吗?”
陈兰桡摇头道:“我只是在想看看咱们什么时候会进宫。”
王后挥了挥手,旁边伺候的陈国宫人退下。王后微微倾身,道:“兰桡,这些日子来你受伤不起,我甚是担心,近来好了,却又没有机会同你说话……”
陈兰桡见她面露犹疑之色,便道:“嫂子要说什么?”
王后咽了口唾沫:“兰桡……那天晚上你去见太子琪……他、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陈兰桡听了,眉头一皱:“嫂子问的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太子琪不是被刺客所杀么。”
王后讪讪道:“是啊,我是知道的,就是跟伤了你的刺客是一伙的,那个叫紫姬的……”
陈兰桡垂眸不语。王后又问道:“可是……紫姬是师神光的人,那些人杀了太子琪,要抢思奴都情有可原,怎么居然还要对你下杀手呢?”
陈兰桡道:“这个我却也不太明白了,嫂子莫非猜到了?”
王后觑着她,呐呐道:“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你从云郡逃回来,师神光会不会不高兴呢?我又听说……在云郡的时候章国的公主也在……”
陈兰桡听到这里,便笑了笑:“嫂子还是别想这些了,以后倘若有机会,我会当面问问神光哥哥的,或许此中有什么误会,不过就算真的是他变了心,要对我下杀手……那也没什么,毕竟现在大家立场都不同了。”
王后幽幽叹息:“那他也未免太心狠了……”
陈兰桡看她一眼,又转头去看思奴:“嫂子,现在咱们总算到了北都,但是在这里更是马虎不得,北都比我们庆城要大许多,人也更杂,保不准有些什么心思的人,咱们可要更加留意,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思奴身上,绝不要让他有什么不妥当……”
王后一震:“你说的是。”
陈兰桡点头道:“嫂子是思奴的娘,也是最疼他的人,以后也要嫂子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