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阴笑:“哦哦哦哦,是个二八少女哦。”花遗剑道:“不要胡想,花某只为捉敌。”我清了清喉咙:“花大哥不胡想怎麽知道我在胡想?”花遗剑道:“你这张嘴巴……慢著,你怎麽会来这里的?”我说:“花大哥不要转移话题呀。”看著花遗剑的脸变包公,我正色道:“我是出来逛逛的。”花遗剑道:“重莲怎麽样了?”哎,每个人必问这个问题。
不过花遗剑比司徒雪天好点,见我没说话就说算了。
雪芝道:“凰儿,给我引见一下这个叔叔啊。”
我和花遗剑对望一眼,花遗剑显然露出了非常古怪的眼神。我叹道:“你该习惯一下这孩子。真希望她早点长大,找个男人来管管她。”雪芝道:“就像爹爹管你这样吗?”
我终於忍不住吼道:“重雪芝!!!”
十里红莲豔酒六
我们投宿了一家客栈,安顿好雪芝,晚上和司徒雪天,花遗剑两人小酌两杯,听花遗剑说起血凤凰偷走的基本都是值钱的古董。清明河上图和吐豔和鸣壁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挖走。
三人闲扯一会,花遗剑忽然问:“这麽久没见,你都做什麽去呢。”
司徒雪天道:“照顾小孩了。”
花遗剑道:“真的假的?”我看看床上熟睡的雪芝,没说话。花遗剑道:“这几年江湖上对重火宫的评价都不大好,说没有招募新弟子,所有有大门派出场的活动也都没参加。甚至有人说重火宫要灭门了。怎麽,重莲没管了麽。”我说:“他到现在一直没恢复神智,我在尽自己最大努力去管了……可是……”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麽说才婉转。
花遗剑道:“没人听你的,是不?”
我愣了愣,花遗剑果然是直来直往的孤行客,连说话都这麽直来直往。不过还好他补充了几句,让我的小心肝不那麽痛:“重火宫本来就是个很排外的门派,你不姓重,当然没办法代替重莲。”我正想感激,他又一棒子打在我头上:“再说重莲眼光犀利,手腕狠辣,性格却相当稳重,重火的弟子都把他当神看,你也有些不自量力了。”
我笑笑,举酒干杯,逃避话题。敢怒不敢言都不行,还得一个劲儿强笑,以免别人看穿我那本来就没装什麽计谋的脑子。重莲失疯以後,我想在江湖上飞扬跋扈张牙舞爪都不行,没人罩著我。要再遇到第二个宇文公子,恐怕我不但不能假装好人救了他,还得干掉他以绝後患。
就是花遗剑,都不能百分百交心。他的名声好著呢,说不定哪天人家见我们待一块了,要他杀我以证忠心,我要不提防著什麽,被肢解了都不知道发生什麽事。
毕竟没个可以说话的人,有时候会觉得有一点点点点点点点点寂寞,但是很快就会过去。稍微累点就想想,等哪一天我家小莲儿恢复,那时就轮到我去保护他了。
花遗剑真是打算灭掉血凤凰,一路追杀著跑。可惜他在追杀的时候我家雪芝要睡觉,我得当奶爹,没时间管别的事。不然真想看看那传说中的毒娘子是什麽样。於是,我当跟屁虫,雪天当拖油瓶,一路骚扰花遗剑,直到潮州。
潮州的特产是瓷花,听去挺掉价,事实上就是糖葫芦都有极品。贵的瓷花可是要卖好几千两银子。所以花遗剑就凭如此简单的理由判定,血凤凰一定会来这里。花遗剑研究血凤凰,司徒雪天研究瓷花,我研究怎麽才能让重雪芝那个死丫头闭嘴,三人又分开行动。
鹊桥情人相会,蓝桥撮合裴云,断桥缘赐白蛇,湘子桥让我带著女儿到处跑。
出潮州古城东门,就是横跨韩江的湘子桥。
三月韩江春水迢迢,十八梭船锁画桥。潮州八景天下闻名,其首湘桥春涨绝对是景中极品。人走在桥中央,东临笔架山,西接闹市门,南眺凤凰洲,北仰金城山。
蓝天白云悠悠,桥下水斯流。天地六合,山川灵秀。
我抱著雪芝站在桥中央,刚想赞叹一下大好河山,雪芝长长打个呵欠,靠在我肩上睡觉。
我叹息一声,看著苍茫的水面发呆。
梅花欢喜漫天雪。地处南国的潮州人素喜梅花的风姿。每当梅花花瓣飘浮在水上,人们称它“落地不碎,落水而不沈”。孤傲坚韧,年年岁岁。
梅花。江湖中人只要一提到它,都会自然而然想到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传奇。那人死去已久,但是没人会忘记他在死前燃烧生命的美丽,和震慑人心的强大。那时他甚至比重莲还要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