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一留雇来的人都是收了钱的,三个中年力壮的妇人围向牛芳,扒起了她的外衣,其他几个则是冲向了牛芳和顾达金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好家伙,藏这么多钱在身上。”这些妇人来之前,都听顾夏实说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对付起牛芳来自然都不手软,都是要当婆婆的,最恨的,自然就是牛芳这种歹毒的媳妇,偷钱不说,还想要害人命,简直就是毒妇。顾春辉真是瞎了眼了,那么好的老娘不要,偏偏就被这个女人哄得团团转,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什么都没做的顾春辉,因为自己的愚蠢,这下子也彻底被村里人厌恶上了。
牛芳从顾家老宅回来,根本就没心情藏身上的东西,更何况她觉得,东西只有藏自己身上才是最安全的,放在家里,难免被顾春辉发现,引起怀疑。她原本打算等风声过去,把这些钱拿回娘家让她妈藏一段时间,等老太太熬不过去蹬腿了,她再把钱拿出来,就算老太太不死,她也可以不承认这件事,毕竟做贼拿脏,没有那些钱和金饰,老太太要告她也没有证据。
何况,在牛芳隐秘的心里,老太太是不会去告他们的,毕竟达金是顾家唯一的孙子,老太太还能看着达金坐牢不成。
现在藏在衣服里头的钱都被那几个妇人掏了出来,牛芳这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可是她要是会轻易认罪,她也不是那个牛芳了。
“抢劫啊,一群贱妇泼皮,你们不是公安吗,白批了这层皮了,狗娘养的,就看着这群疯子抢我家的钱,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去告你们。”牛芳的声音尖利到破音,尤其是那些粗俗的话,让在场的公安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你的钱——”江一留一步步靠近牛芳,蹲下身,捡起她身边那一叠厚厚的崭新大钞。
这叠簇新的十元纸币,是他来老家之前,刚刚从银行取出来的现金之一,纸币是刚刚印刷出来投放市场的,所有的号码都是连号,只要将他给苗老太的钱拿出来一对,就知道这些钱是谁给的了。
江一留挑了挑眉,捡起其中的一个金手镯和一对金耳环,嗤笑着对着早就呆若木鸡的顾春辉说到:“这该不会也是你媳妇当初的陪嫁吧,啊?顾——春——辉——。”
江一留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金手镯和金耳环是赵红年轻时候的陪嫁,也是她的母亲留给她唯一的想念,当年日子过的再苦,老太太都舍不得把这些东西典当,后来顾春辉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可是家里四个孩子,又只有一个寡母,家里哪里拿的出彩礼来。
看着郁郁寡欢的儿子,赵红终究是咬咬牙,将这两样东西给当了,家里的孩子都知道这东西对于老太太的意义,后来还是顾夏实千寻万找,才找到这个碾转了好几个买主的金饰,在老太太生日那天物归原主,还到了老太太的手里,那天,老太太又哭又笑,有多开心,大家也都是看见的。
这样的重要的东西,说是老太太主动送给牛芳这个不讨喜的儿媳妇的,恐怕鬼都不会相信吧。
“你——”顾春辉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还有躲闪他的眼神的儿子,一下子,整颗心都哇哇凉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刚刚公安似乎没有说姥姥是撞到头的吧,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清楚?”江一留凑近瘫倒在地上的牛芳,“那全是因为你就在现场吧,因为那个推到姥姥的人,就是你。”
江一留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牛芳在这样压迫的视线下,心理防线顿时崩,溃脸色煞白,没了狡辩的斗志。
“这些都是证据,麻烦公安同志早点破案,还受害人一个公道。”江一留起身,像看蝼蚁一样地看着牛芳,还有另外两人,这件事不会到此结束,他还没让他们尝尝,姥姥上辈子,拿起那瓶农药,一饮而尽的绝望,只是让他们坐牢,这怎么够呢。
领头的公安接过江一留递来的连号纸钞,还有金饰和其他零散的散钱,点了点头,让后头的手下去把牛芳这个主要嫌疑人铐起来。
“那两个也有嫌疑,一块带去公安局问话。”顾达金和顾春辉也并没有被放过,尤其是顾春辉,他刚刚当着所有公安的面妄图掩盖牛芳的犯罪行为,这也是一项重罪。
顾达金被铐住双手,吓得嚎啕大哭,顾春辉一直都木愣愣的,直到走到弟弟身边的时候,才起了一点反应。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顾春辉的胸口闷闷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子,居然真的会为了钱,对他妈做出那样的事。
“你不知道——”顾夏实突然间暴起,捋起袖子,拳头紧握,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顾春辉的肚子、胸口,脸上,一连打了几十圈,直到没了力气,顾春辉也满脸青紫,这才渐渐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