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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政治开始恢复清明,那些年给他们带去的影响,也还是不可小觑的。

就江一留这些日子的了解,文学社似乎也不太平。

文学社的副社长名叫雷鸣,这不是个常见的姓氏。雷鸣的父亲是那些年里有名的造反派,被他父亲批斗的教授、医生、政客成百上千,借着识人眼色,溜须拍马的本事,一路从普通的政府干事,一路晋升到县长秘书,市常委,再到副市长。

雷鸣很好的继承了他父亲的性格,在上中学的时候,就聚集了一帮同龄的拥趸,在学校里搞游行,在大街上搞游行,在文革最激烈的时候,还带着一帮学生乘着火车来到都城,因为他的“热忱、积极”,还作为学生代表,被主席接见过。这也是雷鸣最得意的事。

雷鸣的父亲有着极高的政治敏锐性,在四人帮倒台之前,就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借着在那几年积攒的财势,搭上了一个老首长,加上那些年,他做的那些事在那个年代属于常态,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批评处罚,反而官升一级,当上了他们那的市长。

雷鸣和余英同为文学社的成员,作为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出来的孩子,两人的矛盾从一开始就存在了。

余英因为父亲的缘故憎雷鸣这样的家庭,而同样作为社长的竞争对手,雷鸣也不喜欢那个处处压他一头的女人。在他看来,女人就该和他妈一样相夫教子,像余英这样争强好胜的女人,活该她老公受不了她。

在竞争之初,雷鸣还是稍占上风的,毕竟余英的父亲是她的短板,可就在竞选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余英的父亲平反了。原本的劣势没了,两人的争斗还是以余英的获胜为结局,雷鸣则是以微弱的差距,屈她一级,成了副社长,现在文学社里,就是他们两人的二分天下,其他社员基本也分为两派,各有各的支持对象,双方势均力敌,谁也压不倒谁。

如果江一留今天应下余英的邀请,就意味着他现在就自动站到了余英那一个派系,以后自然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缠住他。即便他看不上雷鸣的为人,可也不想在羽翼未满之初,就招惹上一个在华清扎根已久的人物。

江一留只想平平静静地度过大学四年,不想陷入这种复杂的关系中去。

“江同学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并不一定要急于做决定。”余英看到了江一留眼里的犹色,在她看来,江一留的年纪毕竟还太小了些,有些事情,恐怕要花点时间才能想清楚。

对方都这么说了,江一留自然是给双方各自一个台阶,友好地和余英握手寒暄了几句,目送她离开。

“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答应。”

姜文成拍了一下江一留的肩,假装露出一个委屈的神色:“诶,可惜余学姐邀请的不是我,不然我就答应下来了。”

“文学姐就是文学社的呢!”姜文成略带向往地说道。

姜文成口中的文学姐是华清一枝花,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文采非凡,华清校报上常常能看到她撰写的文章。可以说,她是华清大多数男人心中的梦中情人。

“余学姐还没走远,你可以去向学姐毛遂自荐一番。”

江一留没有搭理他的连说带唱,自在地吃着已经凉透了的酸辣鱼片。

果然放凉的鱼片就不好吃了,还有点腥,以后一定要趁热吃。江一留心里想着,却还是将盘子里的鱼片默默的吃下肚去。

姜文成被江一留的话噎了一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家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说完还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道理啊,刚刚我觉得自己发挥的挺好的,看把那姓傅的给气的。难道是我长得不够帅气?”

姜文成在那顾影自怜,其他三人却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饭菜。

“小宝,今天你陪我去个地方。”

江一留接到楼下宿管的通知,匆匆跑到了寝室楼下,是白爷爷打来的电话。

“记得,穿的整齐精神些。”

白昉丘的电话有些急,在说完半个小时候来他们学校门口接他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江一留满心的疑惑,都憋到了肚子里。

“什么人找你。”

王楠好奇地问道,他的年纪最大,理所当然地成了寝室的寝室长。王楠是一个认真负责的老大哥,有时候过分认真,总想着打听清楚每个室友的去向,防止他们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人。

江一留也不清楚自己要去哪,随意敷衍了几句:“我就去白爷爷家里一趟,有些事。”

寝室的人都知道江一留有个干爷爷,是都城本地人,前些日子,就一直住在那个干爷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