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让你大嫂帮你拿个主意。”苗桂芬被这个大儿媳妇可是哄得服服帖帖的,看卢慧似乎有办法的样子,忙对着女儿劝说道。
卢慧见此顺势脱鞋一块坐到炕上。
范晓娟对这个嫂嫂也比较信服,即便之前因为粮食的事情闹了点不愉快,可是在她看来,娘家就是娘家,只有他们才不会害自己。听她妈这么一说,老老实实的把昨晚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你说大川在送医院去之前,你们村下放的那个臭老九给他治过了?”
卢慧眼前一亮:“这绝对是那个姓白的问题啊,这世界上有用盐治病的吗,他以为是腌咸肉呐,还用盐,瞎扯淡。”卢慧嗤笑一声,点了点范晓娟的脑袋:“你也是蠢,任由那老头子乱搞。”
“我有什么办法啊,莫大栓都站他那一头,江家那两个老不死的也不吭声,还让江大海压着大川不让他动。我就一个人,我能打的过这么些人吗?”
范晓娟也委屈啊,她也不信那个信白的,在她看来,这山上随便采些草药就能治人了,这不是瞎扯淡吗?
范晓娟这个想法,其实和这个时代的背景有关。
近百年来,中医有五次存废之争,最近的一次,就是一九五零年,全国卫生工作会议中提出的“团结中西医。”这是我国卫生工作的三大方针之一。
遗憾的是,这个政令在执行初期,被人错误理解,将中西合并,理解为将中医改造为西医。几乎所有中医进修学院,学习的都是现代医学,中医的传承几乎断绝。等上头察觉到问题时,那十年岁月来临了。
因为中医的特殊性,这里头许多的理论都被归结在四旧中,在当时的人的眼中,中医是不可取的,中医的理论,是需要破除的。
在那个年月里,全国上下许多老中医被迫害,许多中医的典籍被焚烧。
中医危矣。
范晓娟当然不太懂得这些,她都是听青山村的知青说的,那些知青就十分不屑青山村里的人把白昉丘当成宝,范晓娟做梦都想成为城里人,对那些知青的话自然也是深信不疑,早就在心里对白昉丘存有偏见了。
“反正现在大川的脚已经这样了,你干脆就将责任都推到那姓白的身上,将来大川有什么问题,都让那姓白的负责。”
卢慧的眼神闪烁,听说那姓白的以前是都城大医院的院长,应该有不少钱吧,到时候自家或许也能占些便宜。
“拉倒吧——”范晓娟听完卢慧的主意撇了撇嘴:“那个姓白的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来我们村子里的时候,就带了一身换洗衣服,还是打着补丁的,现在每天就靠着队上预支的那些粮过日子,赖上他,我们一家都喝西北风去!”
范晓娟早就和江大川观察过住在江家的那三个人,穿的都是最普通的布料,都已经洗的发白了,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
而且他们刚来的时候,一人就拎了一个小包裹,平日里也就跟着江家人吃了苞米面,地瓜粥,也没见有什么特殊。
“这不能吧,他不是以前当院长吗,就一点钱都没攒下?”卢慧有些怀疑的问道。
范晓娟翻了个白眼:“我早打听了,说是全被家里的几个亲戚拿走了,他们三个,两个是鳏夫,一个是光棍,因为思想有问题,他们的亲人主动站出来跟他们断绝了关系,家里的好东西也都被抢走了,现在都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卢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听她这么一说,那满肚子的小九九顿时就消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通,江大川要是真有什么问题,这小姑子一家,不就是个大麻烦了吗。卢慧想,怎么也不能留下这一家子的糟心亲戚,还是得想点办法。
卢慧的眼神在范晓娟身上上下打量。范晓娟长得不像苗桂芬,也不像她爸范老头,她长得更像她奶奶,虽然算不上大美人,但也算是清秀,不然,当初苗三凤也不会给儿子相看上她。
这几年,范晓娟吃了不少苦,整个人黑了不少,皮肤也显得有些粗糙,可是样貌底子毕竟还在那,就算生了两个儿子,稍微有些发胖,稍微撺掇一下,在同龄人里,也是能笑傲群雌的。
卢慧地眼神在小姑子丰满的上围上划过,又瞅了瞅她肥硕的屁股,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前头生过两个儿子,有的是大把老光棍愿意娶,到时候自己还能再赚一把彩礼钱。
卢慧眼中异彩连连,看的范晓娟忍不住挪了挪屁股,像离这个大嫂远点,却被卢慧一把捉住了双手。
“晓娟呐,我是你大嫂,我也希望你的日子能好过些,现在大川都这样了,要是江家老两口真的一狠心,放着不管,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地日子怎么过。”卢慧苦口婆心的说着,仿佛心里真的为这个小姑子感到焦虑。